區內候命。
屠奉三回頭一瞥,滿懷感嘆的道:“在我到邊荒集前的一晚,我曾在這裡遙觀燈火輝煌的邊荒集,當時從未想過會為保護邊荒集拼老命。世事之難以逆料者,對我來說,莫過於此。”
慕容戰點頭道:“邊荒集是個奇異的地方,具有別處所無的感染力,可以把任何人同化。
在這裡生活慣了,到其它甚地方去都不會習慣。好像去年我返回長安,不到十天便嚷著走。”
屠奉三淡淡道:“慕容兄勿要怪我交淺言深,你們的鮮卑族雖佔有關東部分地區,卻是似強實弱。首先關中尚有姚萇劃地為王,大大分薄你們的利益。其次是苻堅一天未死,始終是個燙手熟山芋。殺他不行,不殺他更不行。苻堅怎說仍是你們名分上的帝君,誰幹掉他,其它人均出師有名,至乎連手來討伐你們。”
慕容戰苦笑道:“屠兄看得很透徹,事實確是如此。換了別人,我們還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苻堅仍有一班人支援他,且擁有長安,更偷偷與關外如禿髮烏孤等舊部暗通訊息,密謀反撲,令我的堂兄弟們非常頭痛。”
屠奉三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論北方情況如何發展,只要你守穩邊荒集,便有安身立命之所。慕容兄明白我的意思嗎?你的族人也可有避難的安樂窩。”
慕容戰一震道:“多謝屠兄指點。”欲言又止,終沒有說出來。
屠奉三灑然笑道:“我和你今夜生死難卜,為何不暢所欲言呢?”
慕容戰有點尷尬的道:“我本想問屠兄有此想法,是否不看好桓玄呢?又怕這說會令你不快。”
屠奉三平靜答道:“剛好相反,我比任何人更看好桓玄,因為我清楚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亦只有像他這種人方能成就大業。環顧南方,除謝玄外,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不過據聞謝玄在淝水之戰時因與慕容垂決戰,身負內傷,後來又先後與任遙和竺不歸交手,傷勢更趨嚴重,故躲在廣陵養傷。此為我們千載一時的機會,南郡公絕不會放過。”
慕容戰試探道:“我應否恭喜屠兄呢?”
屠奉三苦笑道:“你是聽出我說話間沒絲毫興奮之情,所以不知應否恭喜我。此中另有情由,且是說來話長,兼且我不慣向人吐露心事,請恕我賣個關子。”
提起馬鞭,指著兩裡許外橫互東西的一處密林,道:“天師軍的人馬應已推進至該處,所以不時有宿鳥驚飛,幸好我們來早一步,否則如讓敵人先我們抵達小谷,我們只好回去死守邊荒集。”
慕容戰忽有所覺,朝西瞧去。
燈光一閃,接著再閃兩下。
屠奉三也把目光投往燈火閃耀處,此時在更遠處又見同樣燈號。
慕容戰欣然道:“我們的探子已弄清楚情況,行軍的時候到哩!”
屠奉三哈哈笑道:“讓我們和老徐玩個有趣的遊戲。”
從懷內掏出火箭,遞往慕容戰由他以火熠點燃,手揮,火箭直衝天際。
“砰”!
火箭爆出五采煙花,奪目好看。
後方部隊得到指示,全軍起行,望小谷進發。
兩人仍在原處監視敵況,不過縱使敵人立即全速趕來攔截,也要落後最少一里路程。
此著以煙花火箭張揚其事,不單是下令部隊動程,乘機知會邊荒集觀遠臺上的紀千千,更是惑敵之計。
只要敵帥費神思索這是否一個陷阱,將會延誤軍機。
此著正是屠奉三想出來的奇招。
慕容戰心忖以才智論,屠奉三實不下於敵方任何人,兼之老謀深算,刻下能著著占上機先,絕非僥倖得來。
屠奉三欣然道:“天師軍以徐道覆兵法稱第一,論武功亦在盧循之上,僅次於孫恩。而以整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