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奉三呵呵笑道:“宋兄怎會是無名之輩,只是貴屬下便足以與驚雷平分秋色。若我沒有看錯,貴屬該是在巴蜀大大有名,人稱‘夜盜千里’的顏闖,對嗎!”
宋孟齊微笑道:“原來屠老闆這麼愛查根究底,顏伯以前幹甚麼勾當在下不太清楚,只曉得懂事以來,顏伯便是我的貼身忠僕。說過閒話哩!我們來談正事如何?”
屠奉三心中暗懍,顏闖是橫行巴蜀的響噹噹人物,若照宋孟齊的說法已當他家僕多年,那宋孟齊的家世在巴蜀應當非常顯赫,為何自己卻從未聽過巴蜀有甚麼姓宋的豪強大族呢?
淡淡道:“請宋兄指點。”
宋孟齊謙虛道:“怎敢!怎敢!我今次來,是真心誠意請屠老闆代我殺一個人。”
接著拍拍桌上羊皮囊,發出“鏗鏘”響音,俯前少許神秘兮兮的道:“這裡是二百兩黃金,事成後便是屠老闆的哩!”
屠奉三為之氣結,此正是他強買布行的代價,現在對方又以同樣價錢來聘他辦事,滿帶著挑惹鬧事的意味。
沉著氣道:“這是筆大數目,足供普通人揮霍多年。不過刺客館有刺客館的規矩,不是有錢便可使我們為公子效力。”
他是老江湖,而直至此刻仍摸不清宋孟齊的底子,所以說話婉轉客氣。
宋孟齊故作恍然道:“對!首先是此人是否該殺?這方面屠老闆不用擔心,對屠老闆來說此人更是罪該萬死,因為他要砸掉屠老闆的刺客館。在邊荒集,阻著別人做生意已大大不該,逼人關門更是犯了天條,所以我要殺的人,完全符合刺客館的條件。除非屠老闆尚有別的條件,例如對方太過棘手,屠老闆接不下也不敢接,諸如此類。哈!我這個人就是太坦率,爹也常因此罵我個狗血淋頭。”
以屠奉三的沉著也要有點承受不起,眼前可惡的傢伙分明在指桑罵槐,責自己強買布行,逼人關門結業。
屠奉三雙目殺機大盛,不過卻是針對眼前此君,一字一字的緩緩道:“我的時間很寶貴,若你再不說出真正的來意,請恕屠某失陪。”
宋孟齊搖手道:“我並沒有其他意思,真的是來重金禮聘屠老闆給我宰掉一個人。”
屠奉三沉聲道:“殺誰!”
宋孟齊雙目神光驟盛,輕描淡寫的道:“我請屠老闆殺的人便是小弟自己!”
屠奉三愕然道:“請我殺你!”
宋孟齊從容笑道:“正是如此,金子我留下,當然不是立即動手,而是等我安然離開貴館的三天內進行,若三天內幹掉我,金子當然是你的,因為我已完蛋,再沒有人向你討回金子。這三天我將不離邊荒集半步,還會四處玩樂享受,不過如屠老闆莫奈我何,不但要把金子嘔出來,還要把刺客館送給我。坦白說,哪時你要幹下去亦沒有甚麼意思,一個像我般的無名之輩也莫奈之何,早聲譽掃地,還如何在邊荒集混下去呢?”
屠奉三雙目殺機劇增,精芒電閃,手往劍柄握去。
第三 章除妖大計
鐘樓議會可說是把羯幫的總壇暫時佔領,各幫武士扼守出入口,又在附近的屋頂放哨,留守在主堂的幾名羯幫武士已被“請”出堂外。
羯幫的此座大堂,兩邊牆壁掛滿各式戰甲頭盔,伴以少量兵器弓矢,顯示羯幫除大做皮革生意外,還是製作盔甲的生產商。不過長哈力行的離去,將使羯幫淪為微不足道的小幫會,手上的生意更會被別的勢力瓜分侵佔。
眾人團團圍在置於堂心的大圓桌坐下,紀千千坐在燕飛和慕容戰之間,黛眉含愁,顯為眼前的事態發展憂心仲仲,不過她的絕代風華總能使人縱然在逆境中,仍充滿希望和鬥志。
卓狂生道:“奇怪!長哈老大一向言出必行,既答應我出席鐘樓議會,怎會忽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