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天子之威,使王上失去如此才士,以絕天下士子歸附之心。請王上三思。”蘭裘生立時跟進。
王上看了我半晌,“愛卿之言甚為有理,然何以退晉岑王之兵?”
這就不必我來說了,一旁首列的太尉沙琪立時出列,“啟稟王上,臣有一計,可不動一兵一卒而退晉岑王之兵。”
“哦?太尉有何良策?”
“王上初登大寶,然眾皇子叛亂,不遵遺詔,自立為王,柳州為三皇子所據;崇陽山與圓朵山之間伊河河谷為八皇子所佔;九皇子、十皇子也在至河兩岸擁兵自重。神都自伊何以南,兵亂紛擾,豫王馮定山又強奪洛州,臣以為王上不妨詔令晉岑王除叛柳州,並準其兵駐柳州……”
“太尉之意是將柳州拱手讓人?若那晉岑王貪心不足,不肯罷休,再次舉兵來犯,又當如何?”崔長河不待沙琪說完便一陣駁斥。
沙琪重重一哼,“左僕射大人到底只是文官,不諳兵事,晉岑王若佔下柳州,右有豫王在洛州虎視,左有其他幾個叛賊相防,如此牽制,他還有心力做什麼動作?”
我冷眼相看,不發一語,任兩派相爭。有了王上可發兵除逆的詔書,又得了柳州,那些個牽制於六爺又算得了什麼!有一就有二,神都如今分崩離析,正好吞併,而當神都有所察覺時,我的線應該也已布全了,到時察不察覺都無所謂了。現在六爺最大的敵人是豫王,神都這邊不應於他有所分心。
廷議沒有任何結果,但王上已有七心動,另外的三分應該就是對我的防忌了。果然。才三天,王上滿孝,冊封貴妃,百官便齊聚御花園中的尚儀閣賀喜。
席間自有歌伶獻曲,範階朝我看了眼,伶人就撥起琵琶唱了一曲《涉江採芙蓉》“涉江採芙蓉,蘭澤多芳草,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心中一刺,卻沒表露在面上。此曲如此意境,含沙射的自是我的影子。轉過臉,依舊與臣僚互相敬酒,裝作沒看見王上打量的目光。
我退避了,卻沒想到曾決這個曾在先爺手下做過一年兵曹,後反投崔長河門下的小人也敢出來刁難。他仿若一時興起地接過伶人的琵琶,彈唱起來“……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遠?跂予望之。誰謂河廣?曾不容刀。誰謂宋遠?曾不崇朝……”
我冷笑一聲,想以流浪衛國,欲歸不得的宋人喻我麼?小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反手掉轉竹筷,擊著酒盅以作和,長聲而歌:“枯魚過河泣,何時復悔及,作書與魴鱮相教慎出入。”
我放下筷子,與會者有半數人朝我看來,我朝曾決冷厲地掃了眼,離座朝王上直直一跪,語出時已帶哽咽,“王上,平瀾平生夙願皆在得平天下,使親人子侄俱得安泰。自投得晉岑王府,心心念念,耗思竭慮,只道自己投得大將,能助王上一平天下,開我盛世太平。然,入軍才知,晉岑王野心勃勃,其下謀士也多陰險狡詐,我七姐妹誓同生死,卻因諶鵲嫉賢害能,只餘四人,也是反目成仇。此仇此恨,我何以甘心!……我百般設謀,只為得報大仇,然晉岑王其心不小,視諶鵲為心腹重臣,我之忠心反為欲殺之而後快的罪證……我……我本已是必死之人,幸,幸得王上不棄,如此厚遇,此生已決意定當粉身以報陛下知遇之恩……然朝中多有大臣不信平瀾能真心歸附,王上,平瀾生平所見能如此禮遇下士之英主,唯陛下一人,此情此恩,銘記終生。如若王上終當不信平瀾之傾心以報,平瀾願以死明志!”說罷我一臉悲憤起身,作勢欲撞石柱。
“攔住她!”王上一臉驚駭,待手下侍衛攔住我時,他才舒出一口氣,安撫道,“君心如山嶽,雖積金至斗,知汝不移。”他又轉回頭,朝身旁的人道:“今後不得再有人提及平瀾的舊事,如違此令,必得重罰!範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