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可尋到令尊?”
說起段正淳,段譽的眉頭更緊,只搖頭嘆道:“也不知爹爹究竟去了何處,至今不知下落。伯父已上書大宋朝廷相助尋訪,然而時隔數月,亦無迴音。”
蕭峰見段譽憂心忡忡,心頭不由一動,忙問道:“不知大宋朝廷是哪位大員負責此事?”
“正是左相範純粹。”說起這個,段譽的面上又隱隱露出幾分不足。“聽聞大宋朝廷之中本是六扇門的訊息最為靈通,然而六扇門只受皇帝召命。我等外藩之臣,卻也不好私下結交。”
“你該去尋右相蘇轍。”蕭峰隨口指點。
段譽聞言忙正色道:“大哥,何出此言?”
蕭峰嘆了口氣,緩緩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如今大宋朝廷乃是蜀黨當權,這右相小蘇學士,正是蜀黨。”遼主有心南下,對大宋朝廷上的事務自然十分關心,也曾與蕭峰說過幾回。如今的大宋朝廷,範純粹雖為左相,可說話卻是未必能有右相蘇轍管用。
段譽醉心詩書,自然知道蘇轍的大名。他只是想不到王姑娘要嫁的丈夫居然如此接近大宋朝廷的權利中心,不由失神喃喃:“原來小蘇學士正是蜀黨黨魁……”
“蜀黨黨魁乃是大蘇學士蘇子瞻,然而如今真正能在蜀黨之中說一不二的卻是四品給事中慕容復。”蕭峰見段譽對大宋朝廷之事一無所知不免又提點了兩句,尤其這後面半句卻是連耶律洪基也未曾探明的訊息了。“三弟若要尋得力的人手相助,不如去尋這位慕容大人。而且,此人與六扇門大統領諸葛正我的私交也不錯。”話說到這,蕭峰不由又是一嘆。他曾經以為離開大宋便能永遠不再記起某個人,豈料機緣巧合又當了這大遼的南院大王,學著問政治民。遼主一心想著揮軍南下,某個名字便又時不時地鑽入耳中,牽動他心緒。
蘇轍官居右相,段譽不便結識。但四品給事中,顯然又不一樣。段譽得蕭峰提醒登時喜出望外,忙起身揖道:“多謝大哥!”
虛竹還俗執掌靈鷲宮數月,此時卻也懂了不少人情世故。聽聞蕭峰提及慕容復,他即刻插言道:“三弟,你要去尋慕容復,不若帶上幾本醫書,許能說得上話。”
“這又是何意?”段譽亦知官場結交、求人辦事,給人送禮是題中應有之意,只是這慕容復不愛金銀愛醫書卻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一回,連蕭峰也豎起了耳朵。
虛竹幽幽一嘆,面色奇異地答道:“數月前,我得知了那位慕容大人的行蹤便去見他。果然不出大哥所料,他對逍遙派掌門的位置全無興趣,只是要走了逍遙派與靈鷲宮的醫書算是他擊殺丁春秋的謝禮。”虛竹是江湖中人,最為重視的就是武功絕學。逍遙派的武學高明異常,慕容復竟毫無興趣,虛竹自然想不通。
段譽與慕容復素不相識,聽了虛竹的這條建言只是微微點頭。
卻是蕭峰不由神色大變,忙問:“二弟,你見著這位慕容大人時可曾發覺有何不妥之處?”
虛竹見蕭峰如此緊張不禁詫異地睨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地道:“小弟見到慕容大人時,他的情況的確不妙,像是有病在身。”
“可是唇色發紫、呼吸短促,且話音低弱虛浮?”蕭峰連珠炮地發問。
“正是。”虛竹面色更奇,只道。“大哥如何得知?”
只見蕭峰愣怔半晌,忽而長長一嘆,低聲道:“他本有心疾……起意向逍遙派索要醫書,怕已愈發嚴重了……”
哪知虛竹竟道:“大哥,可是這位慕容大人索要的多為毒經與醫經啊!”
不等蕭峰弄清慕容復向虛竹索要毒經與醫經的真正用意,耶律洪基便又派人傳來訊息令他趕回上京覲見。彼時段譽與虛竹二人已在王府盤亙數日,眼見蕭峰公務纏身將往上京一行,兩人便默契地一同告辭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