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子。
茂源油坊的東家陳茂源,倒不是什麼不懂事的人,只是他那位兒子陳家駒,根本就不是千里馬的料子,而是一匹劣馬,舞刀弄槍結交周邊一帶土棍地痞,走花街逛窯子爭風吃醋到處闖禍,酒色財氣樣樣精通,只有一樣不會:讀書,斗大的字,認不了兩籮筐。
有了這位少東家,還怕沒有麻煩找上門?
陳茂源有一位連襟,是江湖白道中的高手,江湖上提起神箭林禎其人,實有“黃忠在此”的威風。林幀的愛女林青青,綽號叫金弓銀箭,這位姑娘可是頗不簡單。
人怕出名豬怕狀。這位林姑娘太利害,一般的男子那敢湊上去自討沒趣,眼看年已經過了雙十,他爹有時候都怪自己不該傳她武藝說是耽誤了她的終生大事。
說來她並不醜,相反美得出奇,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花,連續幾個有色心的人想接近她,都因為一言不合,她把對方打得頭破血流,這玫瑰發起威來,委實令那些想追她的男人心驚膽顫。
少東家帶了兩個僕人,直奔茂源油坊。
三江船行也在城中設了店面,東家萬人雄在店中坐鎮,城外的船務,則由少東家萬彪負責。這位萬彪生得高大健壯,但卻有顆七竅玲瓏般的心。畢竟,船行這碗飯很難吃,車船店腳衙。都是不好混的行業。各方面關係都得弄好。與黑白兩道中都得有交情,與水陸的草莽英雄多少要有些關係,與官府更不能不應付。萬人雄父子正是具備了諸多條件,才能在這碗飯上吃的愉快。
午後不久,大雪末止。眼下這天氣,貨運幾乎完全停頓了,上江沒有貨下放。下江的貨也航行困難。目前,只有幾艘小客船往來江上各埠,因此自然清閒得很。
店門外施施然來了三位客人。店夥計迎出,行禮笑著:“兩位爺大駕光臨,請進請進,客廂待茶。”
二位客人兩主一僕,兩位爺一個臉色棗紅,劍眉虎目,年已經半百,但精神奕奕,絲毫末現老態。他就是神箭林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步穿揚神箭手。
另一人留著八字鬍,鬚髮已經斑白。他是茂源油坊的東家陳茂源。
陳茂源領先跨入店堂,笑道:“萬爺在家麼?”
“在,請至客廳小坐,小的已經請東家出堂相見。”
店夥計請客人在客廳落坐,奉上香茗。不久,東家萬人雄跨入廳堂,抱拳笑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呀?兩位聯袂光顧,難得難得,迎接來遲,怠慢了!怠慢了!”
萬人雄穿了一襲棉袍,身材修偉,已近花甲,步履輕捷,也未現老態,紅光滿面,一團和氣,臉上掛著世故的笑容。
神箭林禎離座抱拳行禮,笑道:“萬兄,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瞞你說,敝連襟有事相求,請萬兄賞臉。”
“好說好說,林兄客氣了,陳兄算起來還是兄弟的好主顧,有何見教一句話便成,能為陳兄效勞,兄弟深感榮幸,但不知陳兄有何要事,需兄弟盡力?”萬人雄坐下說,語氣誠懇。
陳茂源呵呵一笑,說道:“不是兄弟捧萬兄,這件事只有萬兄可以成全兄弟,因此登門相求,務請萬兄賞臉。”
“陳兄誇獎了,希望兄弟能不負所望。”
“兄弟與興隆棧的事,萬兄當有所耳聞。”
“不錯,商場競爭,平常得緊。”
“這件事萬兄……”
“陳兄,兩年來,你們兩家行號的事,旁人不宜介入,介入反而等於是火上加油。如果是為了這件事要兄弟出面周旋,這……”
“萬兄如果周旋有望,兄弟早請萬兄出面作和事佬了。”
“這……”
“今晨敝行有幾位夥計,在章江門意欲請熊三爺洽商,彼此一言不合,起了衝突。敝坊的幾位客卿,被貴行的一位船伕,打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