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安心,給他一種放心。這些年來,他是背上怎樣的枷鎖走過來的呢。我沒有知道他的那份痛苦,而我自己去忘了這麼久以來,我做的一切挽回了什麼。最終還是在他的身邊回到原點。
(一〇四)
第一次走進鐵窗是我已經得知揚是如何去逝的,那是我新手捅了他一刀。那些初開的百合花還能在這樣的街道隨出可見,並沒有隨風飄散,穿越長街的盡頭,那些百合花捧在胸前,紀念那些過往的痕跡。當我能夠清晰地記起我的所做所為時,才得知我的做法是多麼惡劣,也許有些人得知後會恨我一輩子,為什麼當初的自己就能逃出法律的懲治呢。是誰給隱瞞了事實的真相,是我自己嗎。母親告訴我這一切的時候,她早已經泣不成聲了,說全部的責任都是她造成的,如果當時她能夠在我們的身邊,就會釀成這樣的悲劇。當時的揚來找我的時候,我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已經不可能了,我也下定決心不會跟他回去,跟了他這麼多年,我竟然發現自己錯了。竟不瞭解他喜歡什麼樣的人和事,還是讓他回去找他那們心和愛的人,還有那些他喜歡的事。再堅決的理由都不可能動搖自己的決定,就算付出生命也不可以。也許我真的是要受到那個家的影響,讓自己的性格變得特別冷漠,這是我的責任。我可以承擔責任,不會牽連我的父母。他們全部是為我才會隱藏事實的真相,我會做我應該負責的事。盛開在天際的血色的花朵無聲無息地生長著。
在他曾經躺下的那片地方,輕放下我手中的百合花,還有淚水滑落臉龐。我說,揚你真不應該來找我,我不對你,只怪自己太差。揚說,你不是很差,只是有些任信罷了,一旦決定了的事就很難再回頭。我說,揚,你是不是感覺很痛,我送你去醫院,你一定可以挺過來的。他說,就算我不在了,我還是會在天堂看著你,就在天空中的那顆最亮的星球上,那兒有水晶樹,還我親手種植的水晶玫瑰。我說,我也會跟你去的,不會讓你感覺孤寂。他說,風鳥,你別傻了,我能在那兒愛你就很開心了。我說,我會陪你一生一世,永遠不會改變。他說,還記得我們初次相遇的那個巷口嗎,籤售會上我送你的那冊書嗎,也許我們本來就不該相愛,只是做比較好的朋友,但是我沒能管住自己,還是愛上你,那就讓我愛你到永遠。我說,揚,別說這些好嗎,等你好了,我們還是會在一起,永遠不要再分開了。他說,風鳥,我走了,別老想著我,要學會忘記,記得一定要忘記。我不會怪你的,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到。我說,我會做到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做的好,我會好好的愛你。天已經成為血色,有大片大片的葉子落在我的身邊,有淚水輕聲地奪眶而出,一切都安靜下來。
我進警察局裡,覺得安心了許多,至少能讓我的心靈的罪惡被嚇出來,幾年前的殺人事件不是沒有找到兇手嗎。那個兇手就是我,這就是我的回答,沒必要說其他的話。我很鎮靜,這和大部分兇手都一樣自然,就如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只是當我走進那些高牆鐵欄裡,覺得我有了自由的歸宿,不用再如此地飄泊。告別自己的過去換一種新的生活。看不到外邊的醜惡,就靜靜地等待下個輪迴。有人看見我,我沒有出去。外界的人已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有人還能記得我,我會感謝他。生活就是如此匆匆,我發現我的自由已經找回來,重獲新生。沒有先前的冷漠,沒有在那個社會里的掙扎,也沒有情感的束縛。任何東西都不會進來,我對揚說,對不起。如今這樣的一切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告訴你,我還沒有忘記我仍然愛著你,不久我們就可以團聚了,別怪我。我也是有好多的事要做,所以才來遲了。他說,風鳥,你還記得這些,只是我倒忘記了,不過沒有關係,我已經重新找到我愛的人了,有時間我會介紹給你認識她,好嗎。我說,揚,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所以才不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