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紅,她叫小紅。這名字遠遠不如她本人有趣。楚北捷平白無故為自己添了個侍女,隱隱中多了種說不出來的盼望,就象遇上一道千年難得一嘗的美食,心動著,偏偏不捨得下筷。
冒犯過鎮北王,被鎮北王抓來王府的那個新侍女小紅,連著兩天被扔在王府最偏僻的小屋裡無人問津。
楚北捷想召她,不知為何卻又按捺著自己。
他不是聖人,當然也有怒氣,好幾回夜深人靜,想起自己堂堂王爺被一個侍女耍得團團轉,還在另一個女人臥室外整整站了三天,男子漢的自尊被打得七零八落。每逢這個時候,他就忍不住磨牙,雙手握成拳頭,要把那可惡的女人用繩索綁了,扔到大牢裡,扔到滿是野獸的叢林裡,扔到懸崖下。
“來人!”
“在!王爺有何吩咐?”
楚漠然出現在門後,楚北捷忽然又冷靜下來。
不,他不想簡單地弄死她。這女人該一輩子在王府贖罪,有空的時候去逗逗她,讓她哭著求饒。
第二天夜裡,正當楚北捷在打算如何報復娉婷時,娉婷病倒了。
“病?”楚北捷犀利的眼睛往楚漠然臉上一掃,冷笑:“又來一招兵不厭詐?”
楚漠然認真地說:“下屬也曾懷疑她裝病,大夫親自診斷,確實病得不輕。”
楚北捷眼中訝色一閃,沉吟道:“什麼病?”
“日久的病根,咳得厲害,人也昏沉。”
楚北捷想起那夜,娉婷也病了,他親自抱著她回小屋。熱熱的肌膚觸感似乎還殘留著,他清晰地記得床上那閉上眼睛,又甜又乖的臉頰,月光下,有瞬間他以為看到了絕世美人。
“王爺……要去看看嗎?”
一道凌厲的視線立即停在漠然頭頂,漠然倒退一步,連忙低頭道:“下屬只是……只是想……”
楚北捷將目光收回,旋個身,重新坐回桌前,抓起一份公文仔細瞧著。一會,漫不經心地問:“請的哪個大夫?”
“陳觀止。”
“一個侍女,用得著這樣的好大夫?”
多年辦事甚少被王爺訓斥,連楚漠然也臉色一白:“是,下屬立即換一個……”
“不用了,”楚北捷拿起筆,在公文上刷刷幾筆,龍飛鳳舞寫了兩行批文,似乎冷靜了一點:“已經請了,別再麻煩。”
“是。”
“用藥呢?”
“照陳觀止的藥方抓了藥,正在熬。”
楚北捷冷冷道:“冒犯了本王,還要人為她請醫煎藥,她也算病得及時。可惜本王是血淋淋沙場中的將軍,不是那些喜歡風花雪月的公子。等她醒了,你去和她說,在我的王府裡少作怪。”
楚漠然聽主人說得蠻橫,不敢作聲,點頭應道:“是。”
正要退出書房,楚北捷看著公文,忽然想起一事,淡淡吩咐:“大王上回賞的兩盒玉梅天香丸,你順道拿去給她。王府裡沒有女眷,放著也是放著。”
楚漠然連著應了兩聲,楚北捷不再說話,繼續披閱公文。
娉婷的確病了,她身子向來結實,只是上次出征時受了風寒失於調養,後來又接連出了無數事端,漸漸的竟虛弱起來。那日忍著病到鎮北王府自首,和楚北捷僅對上兩三句話,已經一頭冷汗,幾乎站不起來。
負責安置她的是漠然。猜不透王爺的心意,他不敢對她太好,又不敢對她太差,斟酌半天,把她送到王府一處幽靜的小平屋裡。
每天楚漠然都來稟報娉婷的病況:“小紅姑娘今天還是頭昏。”
“小紅姑娘今天喝了一點稀飯。”
“小紅姑娘昨晚咳嗽少了點,只是今早又開始發熱。”
楚北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