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去了。
娉婷甜甜睡了一覺,悠悠醒來,張口喚道:“醉菊。”沒有聽見聲響,不由覺得奇怪。坐起上身,發現腳邊放著醉菊的包袱,幾樣藥材零散開來。
“醉菊?”下了床,又輕輕喚了兩聲,還是沒有人應。娉婷透過木窗看往外頭,天色已經半黑。
“醉菊,你在哪裡?”音量稍微提高了點。
有人掀簾子進來,娉婷高興地回頭,卻發現是屋主之一的大娘。
“大姑娘,你妹妹採藥去了,說要採小末草給你嫂子用呢。”大娘慈祥地笑著:“飯已經做好了,一起吃吧。就是沒什麼菜。”
“謝謝大娘。”娉婷柔聲應了,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隨大娘到了簡陋的小廳,那位啞巴大叔已經坐在桌旁。桌上放著乾淨的碗筷,一碟蘿蔔絲,一碟蒸鹹魚,半鍋雜米熬的稀粥,熱氣騰騰。
啞巴大叔打著手勢:“啊啊……啊!”
只有大娘明白他的意思,對娉婷道:“姑娘,坐下來吃點吧。別擔心,你妹子說了只到山腳,很快回來的。”
“謝謝大叔,大娘。”娉婷看一眼窗外將黑的天。
雖是粗茶淡飯,但老夫妻殷勤相待,令小屋充滿了溫暖的感覺。娉婷放下碗筷,再看看窗外,天已經黑沉。
仍不見醉菊身影,不由擔憂起來。
“嘖,怎麼你妹子還不回來啊?”大娘也焦急地和她一同向外看:“過去就是山腳,沒有多長的路。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娉婷心裡隱隱不安,在門前小院中來回踱了幾圈。想著醉菊雖然伶俐,但夜晚的山區可不是好玩的,野獸們過冬餓狠了,要是剛好撞上還了得?
她在都城的時候讓醉菊在客棧等了一遭,回去時見到醉菊的臉色,還笑她多疑膽小。如今才知道擔心別人的滋味比擔心自己更不好受。她和醉菊一道出來,幾乎是形影不離,此刻分外焦急起來,忍不住道:“大娘,我還是出去找一下吧。”
啞巴大叔呀呀叫了幾聲,用力揮著手。
大娘道:“再等等吧,不然你妹子回來不見了你,又要著急了。”
“不不,我就在前面山腳轉一轉,立即就回來。”娉婷借了一根火把,問清楚了醉菊離開的方向,囑咐道:“大娘,我妹子要是回來,你可千萬要她不要再出門。我在山腳不見她,立即就回來的。”
大娘嘆道:“果然是兩姐妹呢,她走的時候再三叮囑我照顧你,你又叮囑我照看她。好姑娘,就只在山邊看一看就好,天黑了,不要上山。”
“知道了。”
雖是夜晚,風並不大,娉婷一路急走著,火苗在半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尾巴,似乎是追著她的身影直去的。
不過一會,就到了山腳。
外面白茫茫一片的月色,到了這裡就是頭了,再也侵不進這片林子裡面去。樹枝的黑影一重重向人迎面壓來。娉婷舉著火把四看,哪裡有醉菊的人影?
“醉菊!醉菊!”看了一會,她放開嗓門叫了兩聲。
迴音一浪一浪從看不見底的樹林深處湧回來。
娉婷在林邊仔細看著,幾棵大樹下有雪層被挖開的痕跡,她連忙湊上去看,確實有人曾在這裡摘過草藥,斷根還留在土裡。娉婷沿著痕跡一個一個找過去,很快發現幾個腳印,淺淺的印在雪上,要不是拿著火把,又認真的找,恐怕真會疏忽過去。她緩緩著沿著腳印一步一步地過,到巨大的林影完全遮蓋了頭上的天,才抬起頭來。
醉菊進了這林子去了。
不知為何:心驀然一縮,激靈靈地痛起來。
“醉菊!醉菊!你在哪裡?”娉婷大聲地喊起來,用勁的喊。
一種蒼涼的悲哀衝進她的心裡,似乎從來不曾這麼無助。她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