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天心情正煩躁,不想被人打擾,揚聲道:“拿開,沒大事不許稟告。”
綠衣聽她話中隱有怒氣,唬了一跳,低聲道:“是。”偷偷吐吐舌頭,不知道丞相和公主說了什麼,將公主氣成這樣。
剛要捧著裝乾花的碟子走開,又聽見耀天命令:“綠衣,你就待在那。”
綠衣忙住了腳,道:“是。”站在簾外等著。
為什麼身為公主,就要住在王宮呢?這般沒有公道……
耀天想著貴常青的提議,仔細琢磨,又不是沒道理。
那風音“不甚美”,就算駙馬貪圖新鮮,十天半月後,也就慢慢淡了。
“性格溫柔,善談琴,也會唱歌”,只能陪駙馬取樂解悶。
丞相找的人,耀天對風音的忠心是完全放心的。一則端茶倒水,近在枕邊,駙馬一舉一動都看住了,二則萬一駙馬真被別的女人勾住了,也可以由風音出手應付,吵鬧糾纏,當那個丑角。
“如此看來,也不是全無道理。”耀天自言自語,微微頜首。但想起何俠身邊要多個姬妾,眉頭深蹙,只覺得渾身沒有一個地方舒坦,說不出的氣悶。
綠衣站在外面,聽耀天在裡面來來回回地踱步,將窗邊墜著寶石的垂簾狠狠拽著搓著,弄得嘎拉嘎了響,不一會,又一點動靜都沒了。
隔了許久,才聽見裡面傳出聲音:“綠衣。”
“公主,綠衣在。”
“你派人去和丞相說,就說……”裡面的聲音又停了下來。
綠衣豎著耳朵,等了半天,疑惑地抬眼偷看簾內。
耀天站在屋中央,挺著身,雕像似的一動不動。
“公主?”綠衣試探著問了一聲。
耀天無奈地吐了口氣,臉如死灰:“你就說,公主想通了,丞相儘管去辦吧。王令會寫好送到駙馬府。”
何俠馬不停蹄忙了一天,回到駙馬府還沒有喝一口水,王宮的使者就攜著王令來了。
在屋內接了王令,命人送使者出門。冬灼見左右無人,低聲抱怨道:“下面已經這麼多眼線了,還不心足,連枕頭邊也要塞一個。我看八成又是丞相搞的鬼。”
何俠拿著王令,臉色鐵青,沒有作聲。
不一會,侍從過來稟報:“駙馬爺,府外有一隊馬車過來,說是公主送給駙馬爺的風音姑娘到了。”
何俠眼中掠過怒意,淡淡道:“我知道了,這就去接。”一路放開步子,跨出駙馬府門檻時,鐵青的臉已經帶了笑容。
“風音姑娘,勞累了。”何俠親自上前,優雅地扶了馬車中的女人下車。
風音落了地,對何俠緩緩屈膝行禮:“駙馬爺。”聲音嬌怯,抬眼看何俠時,眼神也是怯生生的。
一同進了府,何俠將她引到後院,邊走邊道:“王令剛到,姑娘的房間還未來得及佈置。不如先到廳中喝茶,吃過晚飯,侍女們就該弄好了。”
風音低著頭道:“風音是奉王令來伺候駙馬爺的,奴婢罷了,何須另行佈置房間。駙馬爺就將從前侍女住過的房隨便賞一間給風音好了。”停下腳步,剛好就在娉婷的房門前。
冬灼勃然變色,忍不住跨前一步,被何俠警告地掃了一眼,只能咬牙退下。
何俠柔聲道:“既然如此,這件房空著也是空著,委屈姑娘住這裡了。”
“多謝駙馬爺。”風音溫婉地笑了笑,朝何俠微微屈膝:“風音先去房中整理行李,再來伺候駙馬爺用飯。”
“去吧。”
看著她推開房門,跨了進去。
何俠一聲不吭,轉身就走。冬灼黑著臉跟在後面。轉過假山,聽見身後傳來錚錚琴聲,顯然是風音正在房中撥弄那具古琴。
冬灼煞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