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嗯。”聽見默文謙的話,男子的心突然有些激動,這個男人不會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而是十分自然的與自己攀談,完全顯現了他的自信,可以說,他是頭一次見到面對自己還能主動說話的人,沉寂已久的心有些許萌動,他真的很高興能夠遇上這樣的人,不過高興歸高興,男子並不喜歡喜形於色,他只是在淡然的眼神中添了一絲讚許。
細心的默文謙注意到了男子些微的變化,但卻沒有說出,他把自己去祭拜父母后的事情告訴了男子。
“你知道麼?”男子站起身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向對門的一排病房。
和這間病房一樣簡陋,一樣破敗,但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條的病房就連門也是鐵欄,一人一間,看上去就像監獄,而每個病房都可以看見有一個人在裡面做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們中,有一半人和你的境遇差不多。”依舊淡然的聲音,男子說著便頓了頓,“他們為了正義被胡亂弄進來,原本他們一個個都是精神煥發的正常人,而且都相信著他們總會出去,總會沉冤得雪,甚至會受到表彰。
等待也許並不漫長,但他們卻逐漸意志消沉,面對每天一成不變的無聊生活,他們只能靠互相聊天得以慰籍,面對這裡艱苦的生活條件,他們開始抱怨,他們每天只能對著牆壁發呆,面對沒個星期的心理諮詢治療是沒完沒了的發脾氣,說自己並不是精神病,他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不到半個月,他們都得了狂躁症,後來漸漸的精神錯亂,全部變成了精神病。
一個月以後,親屬找到這裡時,也完全不知他們的正義行為,只能面對他們瘋掉的結果哭泣。”
男子的話充滿了寂寥,似乎那便是這些人心中的寂寞,悲愴的故事被淡淡的聲音所簡述,說不出的憂傷。
“他們因為做好事卻被誤解,心中本來就不平衡,面對事物時,他們的感受會把悲傷無奈給成百上千倍地擴大,最終釀成悲劇……”默文謙順著男子的話總結道,面對這樣的結局,他也只能感嘆了。
男子看了看默文謙的眼神,有些觸動,卻並不沉重,默文謙作為旁觀者,以一種矛盾的心裡聽完了整個故事,他融合於這個故事,因而有些觸動,他卻又是以旁觀者的眼光看待這個故事,所以並不沉重,男子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
沒有說話,默文謙笑了笑表示同意,他也覺得他不會落到那個境地,究竟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一個人的孤獨,他曾經感受過,可是這幾個月以來,他還是感覺到這個世界是溫暖的,也許,是因為他們吧,默文謙心中一暖,幾個優秀的身影在腦海中顯現,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要顯露出來,可是,太快了,他什麼也來不及抓住,感覺,似乎,是比親人還要親的感覺……
“那你呢?你是怎麼進來的?聽你的話,比他們待的時間還要久。”沉默片刻,默文謙實在回顧不起剛才的感受,卻突然有些好奇,若說這個男子已經承受了萬年的孤單,估計默文謙也會信,畢竟,男子的眼睛似乎不是世人的眼睛,就像是人生的過客,看破紅塵。
“我麼?”男子有些驚訝默文謙會問他的來歷,想起自己的過往,男子淡淡一笑,他並沒有多說,而是簡單地概括道:“我只是個普通市民,不過有一次一覺醒來時便是在這裡了,他們說,我是間歇性精神病,發病的時候打了人,可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不會想出去麼?”對於男子的狀況,默文謙有些驚訝,男子似乎也在對自己的經歷有著疑惑。
“我覺得這兒挺好的,我沒有家人,這裡甚至比我家還要熱鬧,至於住院費,也都是我自己出的。”男子帶著淡笑回答,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麵對如此孤獨。
默文謙沒有說話,男子的想法簡直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