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這裡,的確還有僕婢在居住,進去的話……多少有不方便。不知上官小姐是如何找來的這裡,還有……上官小姐前來,就是為了殺我,或者是質問我?”
“否則呢?”
也許是紀寧問的問題太多,上官婉兒只回答了後面的問題:“你在金陵城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在助紂為虐,我本以為你乃是正人君子,誰知看錯了你!”
紀寧反問道:“上官小姐覺得看錯在下,那為何在下還要救上官小姐呢?任由上官小姐被賊人所殺,或者身陷於官府,那不更符合上官小姐對在下的評價嗎?”
最初上官婉兒只是語氣不善,現在連態度和神色也都帶著冷峻,好似要用眼神將紀寧給殺了。
兩個人在夜色之中,周圍漆黑一片,對面臉上最明亮的地方,只有對方的眼眸,似乎能從對方的瞳孔中見到自己。紀寧心想:“這比跟文仁公主對視,感覺好了太多啊,她始終對我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才會對我這般愛恨交加!”
“如果你真的那麼做,那今天……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上官婉兒咬著牙說道。
紀寧道:“所以上官小姐,還是感念當日在下的救命之恩,所以並未痛下殺手是嗎?”
上官婉兒沒有回答,但她等於是預設了。
“上官小姐既然覺得這裡說話不合適,不妨我們離開小院,到別處走走,說幾句知心話,不知可否?”紀寧提議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跟你並無什麼可說的,今日前來,就是為質問當日之事,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我……不會放過你!”上官婉兒道。
紀寧淡然一笑,在他看來,上官婉兒的情緒比之前相遇時有所變化,他心想:“或許是她因為初為婦人,性格上有所變化,比之之前,她的神色中多了幾分堅毅,但卻也多了幾分女子特有的情緒,這種變化不知是好是壞!”
紀寧回道:“上官小姐見諒,有些事……在下現在還不方便言明,但在下可以承諾,當日所做之事,全然不是為了加害你。在下見到上官小姐當日受傷,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棄之不理的,而且在下也不容許有人拿這件事來為非作歹。請上官小姐相信,在下並非是心存歹心之人!”
也許是紀寧說話時,身上帶著一股浩然正氣,連上官婉兒都被感染了情緒。
上官婉兒思索半晌之後才道:“紀寧,你讓人愈發看不懂,你不過只是一介寒衣士子,充其量,到現在也不過是個舉人,在那些權貴眼中,你卑如草芥,你自己又說過無心於朝政,那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紀寧輕輕一嘆,道:“或許跟上官小姐說的相似吧,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所做之事,在在下心中看來,是有意義的,至於是否螳臂當車,那也是上官小姐或者某些人的一家之言。如果在下在做事的過程中,影響到了上官小姐的某些利益,那在下也會坦然接受,上官小姐,要麼你殺了我,要麼就要預設我這種行為是與你不相干的。你我原本在道路上,本沒有交叉之處,只是因緣巧合,讓你我的生命軌跡有過相逢,但之後,或許還是各走各路的好!”
兩個人,雖然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但同時也是世界上最疏遠的人。
紀寧也不想跟上官婉兒把話說到這麼僵持,但他也明白,自己跟上官婉兒之間是有身份差異的,上官婉兒是不可能留下來,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女人,而他也不可能跟著上官婉兒去浪跡江湖行俠仗義。
甚至上官婉兒背後的聖壇,到現在還在支援太子,即便上官婉兒不願站在太子一邊,可她是否能頂得住師門的壓力?
“無可救藥!”上官婉兒罵了一句,起身一個飛躍,便離開了院子,那身姿輕盈,也讓紀寧感覺面前是一個仙女一樣。
紀寧望著上官婉兒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會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