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孃親居然打了他!
“孃親……”翠暖哭泣。
“翠暖,翠暖,孃親不是故意的,孃親不是故意的……”她想伸手去抱住翠暖,翠暖卻跑開了。
孃親向來不打他,自己淘氣犯錯孃親也只是訓斥他幾句,讓他跪在爹爹靈位前省過。而今,竟打在臉上。
翠暖心裡委屈,明明是為了不讓孃親吃苦,為什麼招來一個重重的巴掌?
不知跑了多久,翠暖漸漸沒了力氣,腳下一滑,不知滑向了何處,而孃親的聲音也漸漸遠了。只是依稀記得有聲音。
“這裡有個孩子!”
然後是一個暖暖的懷抱,然後他聽見抱著自己的人說了一句“下雪了……”
下雪了麼?孃親沒有自己陪著,晚上睡覺會不會冷?家裡的老鼠會不會爬上孃親的床?然後翠暖只覺得頭痛得要命,有什麼東西,要逃走一樣……
“你醒了。”睜開眼,以為不施脂粉的面貌溫和的女子,大概有三十幾歲。翠暖坐起來,環視四周。
“這是哪裡?”聲音沙啞。
“先喝些水。”那女子說。接過侍女遞來的茶水送到翠暖唇邊。“這裡是玉雪門。我是門主玉城雪。”她笑著說,甚是溫和。“你叫什麼?”
翠暖一怔,他不記得自己是誰。怎麼忘記了?他是誰?翠暖努力想,只是依稀想起一個聲音,唱著“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翡翠衾寒誰與共?這曲子很好聽,我曾經有個妹妹,她武功比我厲害,歌唱的也好聽,她嗜殺,一生招怨恨無數,最後慘死也是因果報應吧。她就特別喜歡這首曲子,說來,你和她長得很像……”玉城雪似乎陷入了回憶,雙眸微斂,忽而她又亮了雙眼,“不如,就叫你翠暖吧。”
翠暖,翠暖。
翠暖,除了你自己,誰還記得你呢?
“姨娘,翠暖不想再練了……”翠暖看著自己身上一片片的淤青,流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缺點多,字數少,讓看官受委屈了……
☆、孤墳
玉城雪小心地給他施藥,抬頭看著他:“翠暖,再忍忍,再忍忍,等你學有所成,等你武功獨步天下,我將玉雪門送與你,那時,所有人都要對你臣服叩拜……”
“可是姨娘,為什麼要那樣做?翠暖不想別人給翠暖磕頭……”
“你會明白的,總有一天你會用你的權力,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完成我的心願。”玉城雪掉下淚來。
“翠暖想找到孃親和爹爹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小小的種子在心裡生根了,發芽了,長大了。
翠暖已是十七歲,真的長成男子漢了,十幾年的苦痛,換來他現在玉雪門門主的地位,換來他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公子白衣”的稱號。換來他呼風喚雨的權力與臣服叩拜,卻唯獨,唯獨換不來他的孃親和爹爹。
他找不到自己的孃親和爹爹。
翠暖來到玉城雪的墓前。夜色微涼。月上弦,陰冷淒厲。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必須死呢?”翠暖在心裡問,淚落下來。
“姨娘,暖兒想吃糖葫蘆!”
“等你長大了,姨娘會給你買很多很多……”
“可是暖兒現在就想吃!”
“那個是塗了毒的,給壞人吃的,暖兒不能吃的。”
玉雪門每一任門主繼任時,上一任門主都要死,以保留門內的秘密。
玉雪門這個最大的殺手組織,情報組織,它存在的原因。
“姨娘啊,暖兒今日來看你了,今日是你的祭日,暖兒不曾忘記,還有姨娘的夙願,暖兒就要實現了……”翠暖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