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這事怎麼能跟人說呢?
“你是說你在部隊的時候吧?”周厚成問道,“那是因為你們本來也不是正式的機床工,只是幫著做點事情。稍微學一點就可以了,不需要打基礎。”
彭剛也說道:“小林,你也別生氣,你開銑床是挺熟練的,可是要論基本功,你還不如楊欣呢。你這個樣子,一上手就像個三級工,幹上一輩子,也就是一個四級工、五級工到頂了。”
“我有這麼慘嗎?”林振華yù哭無淚,他一直以為自己開機床的樣子挺酷的,沒想到在行家的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
周厚成道:“我當年學徒的時候,頭一年根本就不讓開機床,光是幫著師傅幹雜活。為什麼呢,因為你一開機床,你的動作就定型了,以後想改也改不了啦。先幹雜活,搬工件啊,拆裝夾具啊,反正都是一些入門的事情,要幹上一年。”
“不止這些。”彭剛也來了興頭,他用陶醉的神氣說道:“過去說,三年徒弟,三年奴隸,當徒弟的,什麼事都得幫著師傅幹,夏天給打扇子,冬天幫著燒爐子。你要是不好好學,師傅抬手就打的。”
“舊社會的時候,徒弟住在師傅家裡,還要幫師傅倒尿桶呢……”周厚成也開始回憶起幸福的往事。
“咳咳,這個這個,樓歪了哈……”林振華趕緊提醒道,再讓這幫人聊下去,估計師生戀的橋段都要回憶出來了。周師母據說就是周師傅的徒弟來著,讓我想想,那是哪年的事情來著……“對對,還是說這個技校的事情。”幾位老師傅連忙把話題扯回來。
討論了半天,最後形成了決議。大家一致認為,招進來的學生先不要分工種,直接做一些輔助的工作,就像孫長遠說的,一人拿把銼刀先銼軸瓦去。有了紮實的基礎,後面再學其他的工種也就容易了。
在工廠裡,許多工種相互之間都是相通的。像周厚成、彭剛這樣的機床工,往往也都能夠做鉗工的cāo作。反過來,孫長遠是以鉗工而見長,但他開車床或者銑床的水平,也在林振華之上。很多老工人基本上都是一專多能,車鉗銑、電氣焊,幹什麼像什麼。
岑右軍那個永禾農機廠裡也是如此,陳金福一個人就能夠指導整個車間的各個工種,這就是這類老工人的特點。
正式報名那天,林振華帶著畢敏等幾個人,抬了幾條長條桌前往教師進修學校,準備擺在門口當報名處。
人還沒走到進修學校,遠遠地就聽見一陣鬧鬧哄哄的聲音。再走前幾步,就看見學校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把門前的馬路也堵得嚴嚴實實地。一輛倒黴的吉普車被堵在人群中,進退不得,司機拼命地按著喇叭,但喇叭聲根本壓不住人們的喧譁聲。
“出什麼事情了?”畢敏驚問道。
“不會是出人命嗎?”林振華一向容易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和他們一起的女工羅詠梅呸了一聲,說道:“林經理,你就不能想點好事嗎?”
“好事?莫非教師進修學校出現大批美女?”
“打死你個流氓思想!”羅詠梅粉拳直接就奔林振華的後背而去了。林經理的威風僅限於在男工面前,在女工們那裡,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受氣包。
幾個人來到學校門口,這回算是弄清楚了,這些都是來報名的學員,放眼一看,得有三四百人了。其中絕大多數是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也有少數一些年齡稍大一點的。所有的人都在對著學校裡面喊:“什麼時候開始報名啊!”
“要等我們林經理來,大家別急!”在學校裡負責守攤的孫曉東隔著鐵柵欄門大聲地回答道,他的嗓子都有些啞了,顯然已經和這些學生們對峙了很長時間。
“林經理什麼時候來?”眾人於是又換了一個問題。
“別吵了,林經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