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薄希望被狠狠拍回到心底,有些痛楚,可表面卻偏偏作出笑容,“你這麼反應大做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他慢慢起身,再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天很晚了,早早洗漱休息。明天下午我送你去學校。”
可是她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舅舅,那丫頭向你表白了?”
他有些不耐,“沒有。”
“她肯定是向你表白了,”鬱曉那樣子竟有些生氣,“我之前就覺得那丫頭看你那樣子就像是別有所圖,她那傢伙,做的事兒便像是心思不純。舅舅,您不能和她在一起。”
“她又怎麼惹你了?她甚至將你從看守所裡帶了出來,”顧澤楷簡直無奈,“記得當時你還和人家說了聲謝謝,怎麼現在又張牙舞爪的說人家心思不純蠻不講理?”
“您想想啊,”鬱曉一本正經,“她先是池韶的女朋友,現在還把池韶迷的五迷三道的,還儲存著他們當時的照片。上次我只是一動,池韶便要和我拼命,足可以說明他們現在還有聯絡。這下又可好,又看上你了。舅舅,我覺得她就是要針對我,先是男朋友又是舅舅,故意出我難堪。”
“你和她有什麼過節的?搞的她非要針對你?”顧澤楷試圖勸她,“鬱曉。你遇事要冷靜分析,不要這麼衝動。”
“我揍了她啊,我揍了她過節還不大?聽說她因此要丟掉工作呢,”鬱曉冷哼一聲,“我覺得,她就是要拿這件事報復,”她越說越氣,“您想,她要是勾搭您成功,她就是我舅媽了。我這一輩子不是都要在她眼色下做事?”
這一番話簡直就是蠻不講理,顧澤楷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太過寵溺這個外甥女,簡直已經將她寵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安夏時她咬牙切齒地說“鬱曉家教不良”的樣子,越來越覺得自己煩躁和挫敗,“鬱曉,”他直直的看她的眼睛,“你做人不可以這麼武斷,做事不可以這麼自我知不知道?”
被他突然來的嚴肅語氣給嚇住,鬱曉像是傻了,只是訥訥:“舅舅……”
“不關安夏什麼事情,是我,是我提出的要求,”他轉過頭,“鬱曉,你可以不念她的好,但是不可以隨便給她安排罪名。你現在還在學校,等到以後去了社會,這樣的性格遲早會出大事情……”
說完之後,他便猛地關上門,踏入自己房間。
突然覺得無比煩躁,彷彿所有的成功都在一瞬間被戳滅。他曾以為自己壓抑了一切,最終能換取心理上的平靜或是事業上的成功,但是到現在才發現,仍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
那個叫安夏的女人,一夕時間,顛覆了他半生的信仰與成就。
躺在床上,即使他用力閉起眼睛,他也能想像的到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她說的對,他一直知道她對他有好感,並不是他會什麼讀心術,而是她表現的太過明顯,任何一個人都能覺察的出來。
那樣大膽熾熱的注視,那樣含羞而明媚的微笑,那樣怒氣卻生動失落的表情,一幕一幕,猶如印在了眼睛裡,真實的殘酷。
突然又想起林嘉亦的話,那樣的微笑彷彿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說,“顧澤楷,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膽小懦弱的人。你善於自騙,卻又喜歡挫敗別人的心。”
“你明知道那個安策劃喜歡你,而你又一萬遍的告訴自己,自己不能喜歡與接受她。你覺得你是道德衛士功德無量,其實你只是害怕而已。如果不是害怕,怎麼不敢坦誠自己的心意?”
他當時還面色沉默地表示拒絕,現在看來,這真是讓人難過卻不得不承認的真理。
他對她,未必沒有那個心思。一個成熟的男人,不會拒絕一個如此漂亮可愛的女人,別的不說,最重要的,是年輕。
可他有那個資格嗎?如果再放手去激盪自己的感情,獲取的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