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著水果的手一頓,他突然抬起頭來,絕美的容顏直視著我。
“你叫我若離。”
“額,” 我無語,下意識裡還是叫他若離,不想讓他成為薛懷槿,三年的情誼,我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恨他。畢竟,他並沒有對我做出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事情。
“若離,若離,如果能夠離去,我又何嘗需要如此放逐自己。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心中想著,便可以去實現的。不管是因為責任,亦或是命運。”
伴隨著他的話音剛落,那已經削好的蘋果輕輕地放在了我的手心。起身,若離看了我一眼,“我在書房。”
修長飄渺的身影離去,我定定看著手中的蘋果,削的如此完美,可是,卻逃不開被吃掉的命運。我忘了,若離原本就不只是若離,他也是薛懷槿,身在皇家的薛懷槿。
書房,佈局雅緻,靠窗的書桌旁,薛懷槿緊緊看著窗外,葉落無聲。她說的對,自己,其實並不想過著這樣的生活。他的心裡,是無慾無求的,嚮往的生活,便是風一樣無拘無束的自由。可是這世上,又會有多少人,真正能夠擁有這樣的自由。從一出生,他便註定了是這樣的結局。為了那個女人的慾望而活著,他要做的,好像只有服從。為了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她要那個地位,所以他必須去爭取,搶奪。
透過窗戶,看到門外那個慵懶靠著躺椅之上,呼喝著下人服侍她的身影,絕美的面容浮現複雜的笑意。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委屈自己,就算沒有什麼力量,她卻活得那麼瀟灑恣意,驕傲凜然。其實,他們在更早之前就已經見過面了,那個被風絮揚寵得囂張霸道的蘇童,那個初見之時便強行搶走他的座位的蘇童。明明毫無道理的就是他,偏偏如此理直氣壯,只是因為她想要,她便那麼做了。無意之間救了墜落懸崖的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卻是不管多麼痛苦,都咬牙堅持了下來。那麼的倔強和驕傲,不過是一個弱質女子,那樣的隱忍和毅力,比起男子來也毫無遜色。以前的他,或許是羨慕她,嫉妒她,甚至隱隱的討厭她。這也許是來自自己無法得到那樣的瀟灑和肆意,他的身份如此尊貴,卻只能活得如此壓抑。可是她呢,被一群人捧在手心,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卻擁有那麼多他想要卻不能擁有的東西。落櫻谷中,她的堅強,她的笑容,她的隱忍和倔強,突然讓他如此心疼。拖著那樣幾乎是半殘的身體,她居然還能那樣肆意的微笑,他決定治好她,知道她將忍受的是怎樣的疼痛,可是,她竟然是連哭也未曾,一個人承受那樣的煎熬。這樣的女子,不是他見過的纖弱,不是他見過的嬌怯,她驕傲,肆意,霸道,只是活得像她自己。
他也想過那樣的生活,可是卻在一直猶豫,不敢上前。他顧慮太多,考慮太多,他的左右為難,他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她那般的恣意。有什麼東西在漸漸萌生髮芽,他知道,當那個女子重生之後對著他虛弱而驕傲的微笑,他已經放棄了心中原有的想法。讓她離開,放她自由,讓她見到她心心念唸的人,即使心中在痛,即使他不想承認自己在看到他們擁抱的痛,在看到他們親吻的痛。他轉身離開,籌劃二年的計劃,掌控風絮揚為他所用的計劃,以她為餌的計劃,他統統都放棄了。不想讓她恨他,只要永遠做那個漠然卻細心照顧著她的若離。墨辭很不滿,甚至想要暗中殺了她,因為這樣他重重懲罰了他,那個時候,從小就伺候他的墨辭,幾乎算得上是朋友的墨辭,只是說她會毀掉他。蘇童,會毀掉他,毀掉薛懷槿。可是那又怎樣呢,他本來,就不想作為薛懷槿而活著。
看到他們之間突然的疏離,看到風絮揚突然對著朝陽大獻殷勤,看著她傷心,看著那在相府的一場戲,他知道。早就知道,風絮揚深愛著蘇童,他所背叛的只是虛構出來的鳳於天,只是為了讓蘇童身邊的危險消失。風絮揚,苦心計劃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