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他毫無防備,殺他個措手不及,這已經是極大地觸怒了他,現在又和許喆走得這樣近,要知道許喆背後的投資銀行,可是一直打著收購仁恆的算盤。
林夕見主角已經到場,便清了清嗓子,環視一週,平靜地說道:“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讓大家評估一下仁恆最近的一個投資專案,關於朗廷酒店集團的,有沒有繼續執行的必要。專案的具體進度,還要麻煩向董給大家詳細說明一下。”
向南只能咬著後槽牙,皮笑肉不笑地接過了她的話茬,把專案計劃和進度給董事會全體成員做了次詳細的彙報。大家都只當他啟動這個專案是為了賺錢,沒有誰猜到他背後真實的目的。
彙報完畢後,董事們各自發表意見,雖然他們大體上肯定這個專案賺錢的可能性,以及欽佩向南資本運作的能力,但是首先執行這個專案需要龐大的資金,對仁恆的現金流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尤其是滬城競標在即,萬萬不能冒這個險;其次仁恆一向專注地產開發,沒有涉足過酒店投資,貿貿然地去跨界,有點本末倒置之感,董事們普遍覺得信心不足。
最後投票,董事會否決了這個專案——對此結果,向南並不意外,但凡腦筋稍微正常點的,都不會支援他,更何況林夕肯定已經私下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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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林夕坐在位置上沒動,向南站在會議桌的盡頭,待董事們都走光之後,他才猛地關上門,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夕淡淡地抬眼:“因為我不想你做蠢事。”
“不想我做蠢事?”向南嗤笑,眸中怒火漸盛:“我看分明是你為了一己私慾。口口聲聲說為公司好,其實是不想讓我逼傅夜司跟溫暖離婚。”
林夕安靜地坐著,既沒承認也沒否認,視線輕輕落在他身上,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她的出發點的確是為仁恆,不過隨之帶來的其他結果,也是她喜聞樂見的。她不是聖人,不會因為溫暖丈夫出軌處境可憐,就要幫她離婚。那樣的話,她該何去何從?
向南見她只是望著他,什麼都不說,像是預設了他的指控,頓覺怒海滔天。他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離他收購朗廷股票的計劃,只差最後一步,最後卻硬生生地斷送在一向支援他的她手裡,讓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嘴角惡意地向上勾起,他語帶譏諷:“你以為溫暖離不了婚,我就會愛你麼?”
林夕怔怔地望著他,向南冷笑著,聲如寒冰,一字一頓:“這輩子都不可能。”
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在心裡碎掉了,林夕眼眶發酸,放在桌下的雙手死命絞做一團,面上卻咬著牙關強撐起笑:“我知道你不會愛我,那麼就這樣恨我也無妨。”說完站起身,掐著掌心挺直脊樑,深吸口氣,逼退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從容地擦過他身邊——如若不能愛,有恨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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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會議室,電梯口前,許喆正倚在牆邊,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其他董事都走了,唯獨他一人留在這裡,還是這副模樣,分明是在等她。林夕吸一口氣,表情恢復如常,摁下電梯的向下鍵,許喆直起身子,走到她旁邊,和她並肩站著,剛才她出會議室那一瞬間,他分明看見她眼眶發紅。
兩人都沒開口,等到進了電梯,許喆才問:“吵架了?”
林夕視線筆直地望著前方:“許董,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談。”
許喆聳了聳肩,似乎對她的直接並不在意:“好,不談私事,那我們談談公事。”
林夕疑惑地轉過臉看向他,許喆繼續說道:“如果哪天你想賣掉手上的仁恆股份,可要第一時間找我,我很有興趣。”
林夕無奈地搖搖頭:“我都拒絕過你多少次了,股份我不會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