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名下持有的所有朗廷股份,盡數贈予傅夜司,珠寶工作室給了阮桃芝,房產和存款給了父親,唯有其中那套十年前的舊居,贈予了向南。
在林夕的骨灰下葬之後,向南也褪去了仁恆主席這個光環,回到了他們最初居住的地方。那裡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
在她消失之後,他沒有流過淚。傷心和軟弱,都被他在身體裡禁止了,他絕對絕對不信,她已經死了,只要不承認,這件事就沒有發生。
她一定,只是偷偷地躲起來了。
舊居臥室的抽屜裡,躺著她的日記本,那時她害臊,死活不肯讓他看。他拿出來,輕聲說:“你再不出現,我就要開啟看了哦。”
房間裡靜悄悄地,沒有迴音。
他笑了笑:“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用力一拉,舊鎖就斷了,他慢慢地翻開,一頁一頁:
桃芝說救我的那個人叫向南,我纏著藺叔叔幫我查了他的資訊。哼,臭傢伙,竟然敢奪走我的初吻!
今天偷偷地去看了臭傢伙一眼,長得還蠻帥的,要怎麼認識他呢?
故意騎腳踏車跌倒在他面前,他果然來扶我了,可是他竟然都認不出我,我長得有那麼過目即忘嗎?!
跟他坦白了我就是之前被他救的那個女孩,說要請他吃飯,他同意了,耶!
哼!他竟然有女朋友!
他對女朋友真的好好哦,好羨慕那個女孩,好想被他照顧。
原來她叫溫暖。
她也不怎麼樣嘛,一副削尖了腦袋想鑽進我們圈子的模樣。
她竟然主動去纏著傅夜司說話,似乎對他很感興趣。可是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我覺得她根本配不上臭傢伙。我要把臭傢伙搶過來。
他叫我以後不要再見他了……好想哭……
聽說他們大吵了一架,分手了。
他辭職了,說要開始創業。我知道,他是為了她才那麼做的。
我還是纏著他,他似乎已經對我認命了。
溫暖結婚了,我們發生了關係,他喝醉了。真的很痛。要是他是清醒的,那該有多好。
他瘋了,為了工作可以幾天幾夜都不睡覺。
拿到一小塊地,拆遷,有村民*了,地上燒焦了一塊,寸草不生。我晚上醒來找不到他,就去那裡,看見他跪在那塊地方,像個死人。
我不想他那麼痛苦地掙錢,我知道他志不在此,我只想他做自己。可是他不稀罕。
他要什麼時候,才願意好好地看看我?
地越拿越多,他越來越忙,越來越沉悶。不跟我講話,不聽我講話,我就像是空氣。
向南我討厭你!(滿篇都是他的名字,被打上了大大的叉。)
算了,只要他還在我身邊就好,只要他下班知道回來,只要他願意跟我睡一張床,只要他不碰別的女人。我還是最愛他。
半夜看見他在看溫暖的照片,我躲到衛生間裡大哭了一場。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就是個傻子。
算了,溫暖算什麼,她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對我沒有威脅。
……溫暖出事了,丈夫出軌,他果然很擔心。我好像有一點麻木了,像是被凌遲處死,一刀刀剮,慢慢地走向那個已知的結局。
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我。我以為我至少是特別的,直到跟另一個女人對比,我才發覺我什麼都不是。
他還是想要跟她在一起,我是不是該,退出了?
累了,還是退出吧。
……懷孕了。孩子來得不是時候,該不該告訴他呢?
還是算了,他肯定不會要的。我自己一個人偷偷地養好了。
日記的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