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讓他害怕、恐懼、厭惡。」媚姬道,「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會盼著他時時刻刻高興,絕不會希望他難過傷心。我對西雷王,就是如此。他高興,我就為他高興,他傷心難過,我就同樣傷心難過。大王如果想真正地得到鳴王,必須明白這個道理,喜歡一個人,和領著大軍去侵佔別人的國家,並不是一回事。」
手按在潮溼堅硬的石壁上,勉強忍耐著。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選擇本王。」若言沉聲道。
綿涯個頭比蘇錦超高,在水裡可以直接站穩,不必踮起腳尖,比蘇錦超自在多了。他等了片刻,見蘇錦超待在角落裡一聲不吭,倒很意外這脆弱的小子能堅持這麼久。
這個問題,鳳鳴不久前才剛剛問過他。
此時的蘇錦超臉朝向牆壁,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光裸的背部在水下陣陣輕顫,帶起一絲漣漪,可憐之外,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
若言一時沒作聲。
綿涯瞧著瞧著,心裡忽然一熱。
她面容起了一絲變化,把目光移到若言臉上,用溫柔似水的聲音問,「大王知道鳴王為什麼選擇容恬,而不選擇大王嗎?」
一種形容不出的柔軟的感覺,無聲無息漫上來,讓綿涯覺得怪異而不安,心裡不禁埋怨起丞相來。
這一句譏諷,卻似乎激起媚姬心中的鬥志。
要不是丞相想出這種餿主意,自己也不會莫名其妙地想到別的地方去。
若言冷冷道,「本王真搞不懂女人在想什麼。鳴王如果投入本王懷抱,你就有機會重新得到容恬。竟然為鳴王擔憂,到底要說你太善良,還是太愚蠢?」
更糟糕的是,連大王也贊成丞相的方法。
「媚姬想求大王,不要對鳴王……」媚姬欲言又止,半晌,才幽幽道,「請大王不要傷害鳴王。」
要命!
「你說。」
這次任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綿涯非常反對以這種手法對付敵人,他寧願到戰場上一刀一槍的和敵人廝殺。
媚姬端起几上半冷的香茶,啜了一口,鎮定下來,「大王想要的答案,媚姬恰巧知道。但媚姬想用這個答案,和大王交換一個小小的條件。」
但如果自己違抗王令,被賜死固然是天經地義,但是——大王會不會也殺了蘇錦超呢?
「不,本王只是想多知道一點他近來的經歷。那一道傷痕,當年在阿曼江大戰失去他時,還不曾有,可見是和本王分離後才落下的。」若言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傢伙雖然囂張跋扈,沒有任何優點,可是就這樣殺了,也怪可憐的……
媚姬緩緩轉過頭,掩飾著臉上的震驚,低聲問,「大王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鳴王這些年經歷不少艱險,身上留下傷痕,也是常事。難道他手腕上那道傷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喂。」綿涯喊了一聲。
唉,容恬怎麼會這麼大意?
見蘇錦超不理睬,在水裡走到他身後。
這麼說,鳳鳴估計真的落到了若言手中。
「拿去吧。」
如果若言沒有近身觀察過鳳鳴,怎會知道鳳鳴身上的傷痕?
肩膀被什麼東西碰了碰,又溼又軟,蘇綿超轉過頭,眼簾霍然跳入綿涯精幹結實的上身,猛地一愣。
手肘,那是被衣袖覆蓋的地方,沒有必要,鳳鳴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袒露。
下一刻,他才意識到綿涯遞給自己的東西,正是綿涯脫下的上衣。
別人也許不明白,但她卻非常清楚這個看似尋常的問題意味著什麼。
「穿上。」看蘇錦超還在發愣,綿涯把溼漉漉的衣服往蘇錦超頭上一丟,轉身走到水牢的另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