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真是連天神都無法解釋的玄妙因果。
但是,導致若言和鳳鳴神奇夢會的毒藥,卻是在餘浪的一力主導顯效。
若言很篤定,安神石既然出現在御枕,此事不管餘浪怎麼狡辯,餘浪都脫不了關係。
用鳳鳴死來狠狠打擊容恬,是餘浪堅定的想法。
餘浪,是何等人物。
而餘浪,在回宮這段時間裡,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甚至是明示過,他迫切地希望鳳鳴死得乾乾淨淨,而不是作為俘虜,來到離王身邊。
妙光在他看來,不過是個愛耍小把戲的小孩子,媚姬思薔更不會入他的眼。以餘浪的謹慎,千辛萬苦弄來的安神石,藏在自己下榻處,怎麼可能輕易被這些人偷到手。
妙光和媚姬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沒想到思薔區區一個朝不保夕的孌童,也膽邊生毛,敢摻和到這種事裡。
一向知道餘浪膽大包天,可他居然膽大至此。
早有預兆啊……
你真要逼本王,殺了你嗎?風流倜儻的背影越去越遠,消失在宮牆深處,若言雙眸微微眯起,透出令人心悸的危險。
宮內結黨密謀,在御枕上動手腳,聽起來動魄驚心,但仔細去想,究竟是自己這個做大王的,太疏忽了。
他當然會懲罰這膽大妄為的傢伙。
王宮中的事,往往不需言語,彼此意會即可。
就算餘浪掌握了離國龐大的情報網,對國家忠心耿耿,是自己的得力臂膀,為離國立過無數功勳,是和自己有著血緣之親的堂弟,但他說到底,是臣子。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言目光冷沉。
強硬如離王,怎能允許自己的權威被如何挑釁?
若言沒有當場發作,連餘浪也心底微詫,旋即不動聲色地施禮,「微臣告退。」
不能饒。
嗯?
只是,到底要把餘浪懲罰到什麼程度,還要再看一看。
「原來如此,本王明白了。」若言把視線從餘浪彎得低低的脊背上移開,「你先退下吧。」
看——枕中粉末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
至於浸了江水,再曬太陽就化成粉末云云,更是胡說八道。
如果,害本王在夢中再也見不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餘浪聲稱失落安神石的那段江面,急湍甚箭,猛浪若奔,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丟進去,早不知被衝到什麼地方了,縱使餘浪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從翻遍整條阿曼江下流的底部,找回安神石。
若言轉身,走入殿內的龍床邊,掃一眼,「都換過了?」
這個世界上,敢在他面前睜眼說瞎話,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恐怕就只有餘浪了。
「稟大王,所有枕頭、床單、帳幔、錦被……已經換上全新的。寢宮內外徹底打掃了三遍,小的親自檢查了的,絕不會有任何粉末殘留。」
若言瞅著他,忽然竟覺得有點好笑。
和鳳鳴失去聯絡,應該是因為枕中被放進了安神石粉末。
餘浪附上一句,「沒想到一時不查,粉末竟然被小人偷了去,還藏入大王枕中。說到不謹慎,丟失此物,這是微臣之罪。」
那麼,在不再接觸安神石粉末之後呢?
頓了一下。
大部分的解藥都要服入體內才會起效,也許接觸安神石粉末,只會一時阻礙夢中相會的毒性,也許把寢宮的安神石粉末全部清理後,心毒的效果會再次出現。
「稟大王,安神石雖然撈了回來,但出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怪事。從江底撈上來後,對著太陽曬乾了,原本看著沒有異狀。不料微臣的屬下隨手把它拿起來,一捏就全散了,好像它是麵粉做的,通通化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