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陽光,海風,沙鷗。
盛夏早晨的沙灘上,太陽已經把白花花的沙子照耀的滾燙滾燙的。沙灘上一塊礁石的後面,兩個頭髮亂蓬蓬,鬍子拉碴的青年半躺著倚在礁石上。倆人的周圍,亂七八糟的擺滿了空啤酒瓶子和一些吃剩下的東西。
頭髮挺長又很削瘦的青年眯縫著眼睛看著前方,凝視著另一邊的城市,用很慵懶的語氣和旁邊的那個胖子聊著天:“老肥,老花走了,這小子好福氣,老大居然真的放他走了,我真替他高興,以後可就剩咱哥倆嘍!”
旁邊肥肥胖胖,面板有點黑,長相很粗獷的青年有點忿忿:“替他高興?老火啊,我說老花那小子傻了,難道你也跟著他一塊兒傻了?當那個破兵有什麼好的!說起咱們三個,從小都一起苦過來了。現在咱們雖不能說是榮華富貴,但畢竟也是吃香喝辣的,這不就是咱們小時候的夢想嗎?那小子好死不死的去吃兵飯去了,打拼了這麼多年,命都豁出去幾回,就為了去當那臭大頭兵?你還替他高興,哼……”
瘦青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肥,你可不能這麼說,我知道你還憋著一肚子氣,埋怨老花就這麼離開了。但是雖說老花離開了咱們,離開了長門,可是畢竟咱們是從小水裡火裡滾過來的,到啥時候咱們都是好兄弟。我忘不了,你忘不了,他同樣也忘不了。他從小的理想就是當兵,而且他本質上就根本不適合幹我們這一行。現在老大放他走了,還給他的身份洗了白,我們不應該為他高興嗎?”
胖青年拿開了瘦青年搭在他肩上的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洗白?哼哼……這麼說以後那小子身份就和咱們不一樣了,咱們是整天拿命玩的二五仔,他是人民子弟兵!這界限劃得可真開!”
“老肥,咱們在這條道上,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江洋城不知道有多少走咱們這條道的橫死街頭。再過兩年,咱倆可就要為以後的出路做做準備了。”
“老火,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長門二堂火麒麟,現在怎麼跟個娘們似的?還要留後路?江洋城這麼大,死幾個人不是很正常的?用得著怕成這樣嗎?”
“不是怕,老肥,過幾年也許你就會明白了……”
胖青年一臉的不屑,摸了摸自己的寸頭,點上了一根菸:“你說的那些大道理呀,也許我肥三一輩子都明白不了了!今天晚上老大讓我們去酒吧盯著,說是三堂那邊最近鬧的厲害,清理什麼小幫派。老大說讓咱們小心點,別讓人把怨氣波及到咱們二堂來。”
“呵呵,老肥,晚上你自己在那兒盯著吧!今天星期六,我得去接我弟回家吃團圓飯。”
“你倆人吃什麼團圓飯多沒意思啊?你把小龍帶酒吧來,咱們開幾瓶好酒,好好喝點!”
“算了吧!我可不想我弟去那種場合,我弟可是正經名牌大學的大學生,社會上這一套他什麼都不懂,我不想讓他學壞了。”瘦青年說起自己弟弟來倒是一臉的和藹。
“好吧!那我走了,老火,最近三堂那邊亂,你去大學城可要小心點啊!”胖青年囑咐道。
“老肥,你比我還娘們!”
“操!”胖青年走到了沙灘不遠處的馬路邊,路邊上停著兩輛車。胖青年上了其中一輛,啟動,然後就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這老肥,還是這麼喜歡飈。”瘦青年笑著搖了搖頭,站了起來,看著眼前平靜的大海,眼睛裡的神色忽而柔和,忽而堅忍,忽而又有些殺伐決斷的戾氣。
江洋市,是國內最大的港口海濱城市,人口以千萬計,流動人口幾百萬。在這個龐大又充滿著活力的城市中,各種各樣的事物相應滋生。有位學者曾經說過,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派系,就會有紛爭,就會有黑社會。
所以在江洋這個寸土寸金的聚寶盆中,養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