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蘇望眉頭皺了皺,但是語氣很平和地說道“偉亮,你心裡有什麼顧慮嗎?直說無妨。”
“蘇縣長,自從中小煤礦改革工作重新啟動後,下面一直在流言不斷,甚至還有人準備煽動煤礦附近的老百姓,說是要到縣政fǔ討個說法,要是縣裡給不了說法就去市裡要說法。”曾偉亮牙一咬把心裡的話說出一部分來了。
“偉亮,你心裡發虛了是不是?覺得困難重重,得不償失?”蘇望臉上浮出詭異的笑容問道。
“蘇縣長,我,我……”
“十四座煤礦,從建立起到現在已經出了多少次事故,你調查過嗎?十四座煤礦,它們的幕後老闆是誰,每年向當地鄉鎮和縣裡繳過多少稅費你調查過嗎?偉亮,如果你把裡面的東西全部調查清楚了,你就不會有一點心虛,也不會認為這是得不償失。”
頓了一下,蘇望往椅背上一靠,望著虛空,悠悠地說道“這十四座煤礦表面上看為附近十幾個村子的村民提供了數百個就業機會,給他們帶了養家餬口的財富,可是實際上,你看看那些賬目就會明白,村民們在用汗水,甚至是生命為少數人聚集著財富。是啊,不少村民們想得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遠見,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可以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可是他們終日為了自己和家人溫飽忙碌奔bō,你能讓他們的目光長遠到哪裡去?”
“偉亮,有些事你不在其位,可以裝作不知道,或者說自己無力去做,但是有些事當你坐到這個位置上後就一定要去做。”
“蘇縣長,我知道了。”曾偉亮點頭道。
“好了,你去忙吧。”蘇望也不管他是真想明白了還是沒想明白,有點疲憊地揮揮手道。
辦公室剛安靜十幾分鍾,桌子上的電話鈴響了,蘇望接起電話,“你好,我是蘇望。”
“小蘇,縣長的滋味如何?”
“老師,”蘇望身上的淡淡疲倦一掃而空,馬上坐正,但是卻不敢往下接話了。
“你手段蠻高明嘛,輕輕鬆鬆就把傅剛給禮送出境,也輕輕鬆鬆坐上縣長寶座。你今年才二十七歲吧,二十七歲的縣長,國內都是屈指可數的。“
聽到傅樞平這前所未有的尖酸刻薄的話,蘇望知道,老師這次真的惱怒了。
“老師,學生知道錯了。”
“你認錯倒是tǐng快的,不過我擔心你當面認錯,背後又盤算著怎麼向縣委書記的位置發起衝鋒。”
“老師,我承認這次有sī心在裡面,但是裡面還有我其它方面的考慮,希望你能聽我的解釋。”
“說吧,我倒想聽聽你這次為自己找到什麼藉口。”俞樞平淡淡地說道,這次他的確為蘇望的“冒進”很惱火,以為這位關mén弟子一mén心思“撲在”爭權奪利上去了。不過心裡還是在為這位弟子留個一道縫隙,要不然也不會打電話過來了。
蘇望把中小煤礦改革和渠江造船廠、紡織廠的計劃說了一遍,“老師,我老早就向你彙報過對這項工作的計劃,也有心要在這方面做出一些事情來。可是縣裡的情況就是如此,我還沒來得及跟傅縣長做深入地溝通,就被扯到傅副省長的鬥法中去了。而且從當時的情況看,傅縣長是不可能全力支援我去做這三項工作。老師,你也聽我說起過這三項工作裡面牽涉很深很廣,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敢站出來把這三項工作攬下來呢?”
俞樞平默然無語了,他經歷過很多事,也見過很多人的起伏。當然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蘇望tǐng身而出極大可能是要扮演悲劇人物。只要傅剛在背後隨便nòng點手腳,衝在第一線的蘇望有可能功虧一簣,背上“罪名”,甚至可能身敗名裂,一蹶不振。在某些人心裡,政治目的高於一切。
“老師,可是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中小煤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