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裡,我根本碰不得,我爹孃看到孫子,終於露出了笑臉,也就不在乎媳婦讓不讓碰。”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天漸漸暗了,吹過的風,帶過一陣冷意。
孫老爺好似一定要說完,他定定地站在門前,目光不知飄在何處:“可是到第四日,我就發覺不對,趁他午休時,偷偷一看,那孩子哪還有半點生氣,遠沒有以前見的白胖,瘦的皮包骨頭死的,已經死了多時。”
他的聲音平穩,聽在虛清耳中,甚覺恐怖,虛洛想到夢中那穿著紅肚兜的孩童,嘆了口氣,開口打斷孫老爺,倒是給他分析起來:“他年頭已近,想是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根本不得修成正果,加之你父母這樣迫他,他也許已經瘋癲,分不清是非,看見孩子便抱回家中,可是他自己根本無法控制,會不由自主的吸食生靈,孩子最脆弱,於是……”
虛洛這時已經有些說不下去,虛清聽師兄似是在給孫老爺說,其實也在指點自己,心中默默思索起來。
孫老爺聽了這話,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本來頹唐的身形更加蜷縮,他嘴裡唸叨著:“年限已近,年限已近……”他猛然抬起頭,眼睛裡突然冒出別樣的幽光,“他還有多少年?”
虛清被他看得心裡直犯怵:“誰知道,我們又沒見過他,不過最多也就十年。”
夕陽散出橘紅的色彩,孫家大宅在美麗的夕照中,顯現出古樸與壯麗,虛洛突然皺了眉頭,他們在這裡耽擱了太多時間。
伸手拉住還想再說話的虛清,虛洛看著孫老爺,語氣驟然冰冷:“孫老爺,萬事皆有方圓,令夫人……縱然如此為惡下去,能度劫成功,歷劫成魔,他也不會再記得你,且必有一日,天網恢恢報應不爽,灰飛煙滅無所歸依,你還要攔在這裡嗎?”
他最終吐出的字眼,生生砸在孫老爺身上,孫老爺腳下一鬆,往旁退了兩步,靠在石獅子上低頭不語,那樣子已是默許。
“孫老爺,你並不知,未及千年之妖,並不得化形,除非啖食所化之人血肉。”虛洛甩袖踏上石階,虛清趕忙跟在他身後。
當虛洛站定在大門口時,抬頭仰望了那門楣上,鎏金的兩個大字——孫家。子之子曰孫,從子從系;系,續也。虛清沒有注意虛洛,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站在那裡的孫老爺,他已經初現老態的背影,些微顫抖著,彷彿哀痛至極的哭泣。
落日的光影,恰好停在了孫家大門那道坎上,虛洛用力推開大門,與外面的明亮不同,裡面暗暗的,灰濛濛一片,偌大的宅子裡,寂靜無聲,虛洛大步邁了進去,虛清緊跟兩步,離開了陽光的溫暖。
不知為何,這富麗堂皇的宅院裡,一個人都沒有,中庭花園裡,假山花草林立,後面影影重重,日頭已經照不進這個宅院裡,一切都隱藏在陰暗之下。
雖然第一次來孫宅,但是循著濃重的妖氣,虛洛虛清悄悄地走過東北角的拱門,在一座小院門前停了下來。
虛清虛洛二人化了天罡靈符環繞於周身,捏緊靈劍推開了小院的門,由於天色已晚,內院主屋裡已經點燃燈火,隱約看見,一個單薄的身影坐在窗戶旁。
虛清緊張得很,幾乎不敢呼吸出聲,一張小臉在橙色燈光的映襯下有些紅潤,虛洛拉他擋在身後,冷聲道:“既然知道我們來,何不出來一見?”
輕輕的嘆氣自屋中飄出,只消一瞬錯眼,一個懷抱嬰孩的女人就現身在小院中,她身形修長,面容消瘦枯槁,長長的發只是鬆鬆的挽了髻,一雙眼眸有些呆滯,只是手中還在柔柔的拍撫孩子。
在看清此妖道行之後,虛清心中猛然一沉,九百九十九年的樹妖,縱然沒有大成,但九九歸一,並不是他們能輕鬆對付的。
想到這裡,他手中的靈劍,發出青碧的光芒,右腳向前挪出半步,正擺出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