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微風習習吹來,四周竹林中沙沙作響,雖挑著水桶走在山間,但身旁便是自己至親至愛之人,即便水桶有些沉,虛洛虛清二人仍覺得那路程短了些。
待把浴桶與水缸都填滿,天已全黑,虛洛就催著虛清早些洗澡,虛清站在浴桶旁,只消把手深入水中,運氣默想咒語,浴桶裡的水便會溫熱起來,每當此時,虛清都會無比慶幸,他所修之道法屬水,這溫水咒可以說稍會些道法就能使,方便的很,他現在使這咒語,都不用念出聲來,已經熟練無比。
水已經有些燙手,他把穿了好幾日的髒衣服淨,隨便扔在地上,踩著小凳子邁入水中,輕輕坐下,溫熱的水流一下子沒過胸口,他長舒口氣,就著蒸騰的熱氣,舒服的半閉著眼。
他迷糊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外虛洛聲音方才驚醒:“師弟,別是又睡著了,記得洗好了頭髮再出來。”
虛清臉上一片赧然,含糊地答了一句:“沒,沒有,在洗。”
門外傳來虛洛低低的嘆息聲,吱呀一聲門開了,虛洛只著中衣走了進來。
他一向都是服青,很少穿白,此時沐浴間裡水汽迷濛,虛清紅著臉,呆呆看著他白衣翩翩如玉如竹的師兄,輕輕唸叨:“師兄,我的師兄。”
桶中的虛清看著虛洛,桶外的虛洛又何嘗沒有在看著他,看著他十五歲的小師弟,正睜著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瞅著自己,他臉頰微紅,長髮半溼半乾地搭在白皙的肩膀上。
虛洛掩上門,邊往浴桶走邊挽起袖子,他隨便坐在桶邊的小板凳上,捏開一塊皂角在小木盆中搓著。
自從離開山門,兩個人還真難得這樣放鬆,虛清趴在浴桶邊緣,看著一臉閒適搓著皂角的師兄:“師兄,我們在師叔這裡待多久?”
虛洛抬頭瞅他,嘴角帶著笑意:“這次我們多住些時日,你不是早就要來看雪影?”
“嗯,這樣最好,那……到底是多久?”
“雪影待好些也得月餘,不如我們待到年底,再回去同同師父過年,到時師父也該出關,我們正好多陪陪他。”盆子裡不一會兒就起了層層泡泡,虛洛站起身又打了些涼水放在一旁。
“好。”虛清心中自是同意,再見師兄許是要幫自己洗頭,心中更是高興,便轉過身正坐在浴桶裡,半仰起頭,微微閉上眼睛,他語調輕柔,帶著醉人的歡愉:“上次師兄幫我洗頭,還是在十歲那年。”
虛洛取了梳子幫他輕輕地順著發:“是啊,那時候你小,後來你自己會了,師兄自然不好再幫你。”
是啊,自他稍年長些,虛洛關心他的更多轉到了修為,轉到了修習上來,他並不能想到為何今日虛洛表現這般不同,好似又回到幼時。
他想的專注,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心中所想都含糊唸了出來。
然虛洛卻未有注意,這會兒虛清還沒有打皂莢水,浴桶裡的水清亮見底,從虛洛這個角度,少年弧度優雅的胸膛顯露無疑,水剛好末到他心房之處,水底下兩粒鮮紅的果實時而浮出水面,時而沉入水中。
虛洛握著梳子的手幾不可見地抖動一下,他閉了閉眼,放下梳子換過乘著清水的木盆,他把盆子抬了起來放在浴桶沿上,“師弟,溫一下水。”
虛清懶懶抬起手,平貼著木盆:“師兄,你說將來師父怎麼辦?”
不多時水就熱了,虛洛把盆子放在小板凳上,用長柄木鬥取水,小心往虛清發見澆著:“師父他,想必很多年前就已明瞭,他待出關,如若結丹而成,便能看透凡人命數,也不知能不能看透他自己。”
說話的功夫虛清長髮盡溼,虛洛用手淘皂莢水,一點一點摸在虛清發上:“閉好眼。”
“嗯,那師父能不能算出我們的?”虛清緊閉著眼,好奇問道。
虛洛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