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梳子。”
“……哦。”
風鈴將小外套口袋裡的梳子摸出來遞給龍雅,龍雅一隻手拿著與他的手完全不符合的梳子,一隻手抓著風鈴的頭髮,用梳子的齒輕輕地颳著打結的地方。風鈴瞪大雙眸看著那顆湊到眼皮子底下的腦袋,額前的幾縷髮絲在汗水的作用下服帖地貼在額頭上,纖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忽閃忽閃,柔和的面部曲線讓他看起來比那跟面癱沒什麼區別的手冢國光多了幾分親近,但那雙琥珀色的鳳眸中流露出來的光芒卻無法掩飾他骨子裡的桀驁不遜。
他是風,捉摸不透的風,漂浮不定的風,沒有人能預料他下一步的方向。這是記者對他的形容。
頭皮被扯得一痛,風鈴“哎喲”一聲叫了出來:“輕點,龍雅君,麻煩輕點,好痛的。”
“是是,知道。”龍雅隨口應道。
又是一痛,風鈴嘶了一聲:“真的很痛啊,龍雅君,你輕一點。”
“我知道啦。”龍雅眯起眼眸,“你再這麼叫下去,我們會被誤會的。”
風鈴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唰”的一下,臉漲得通紅,她瞪了龍雅一眼,低下頭,死死地抿著唇瓣,紅色蔓延至耳廓。
“實在解不開就剪了算了。”龍雅最終放棄了梳子,決定動手,一根一根地將團成一團的頭髮分解出來,最後剩下了一個死結留在一根頭髮的髮尾處,“好了。”
“誒?真的?”本已經做好了把那一團頭髮剪掉的決心的風鈴心中一喜,低頭一看,只聽“嘭”的一聲,兩個腦門非常響亮地撞在了一起。
“好痛。”
“痛。”
兩人不約而同地呼了聲痛,蜷縮在角落裡和周公家的狗約會的叉燒包耳朵動了動,支起頭看了看左右,對於飯東大人沒心沒肺地與這卑賤的人類接觸的事實叉燒包已經無力阻止,它如今是完全沒有狗眼看了,所以瞥了一眼飯東大人,發現她沒有生命危險後,將大腦袋搭在前爪上,繼續睡覺約會。
“你的腦袋裡裝鋼板了?”龍雅摸著撞痛的腦門,問道。
“你才裝了呢。”風鈴反駁道。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很痛?”龍雅自然地伸手撥開風鈴額前的劉海,瞥了一眼她的腦門,問道。
“嘛,還好。至少應該沒有越前叔叔被龍馬君的網球砸中那麼痛。”風鈴抿嘴笑了笑,手指繞上了只剩下一個死結的髮尾,掃了一眼死結上方的開叉點,輕輕一扯,被死結包圍的那一小段髮尾被扯斷了。
龍雅挑了挑眉頭,將手縮了回來,環顧四周一圈,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朝叉燒包嘖嘖兩聲,叉燒包撩起眼皮看了看,雖然說內心深處非常抗拒卑賤的人類,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促使它起身“噠噠噠……”地小跑到龍雅身邊,依偎著趴下,把大腦袋搭在龍雅的腿上,非常享受他對自己的撫摸。
“叉燒包很喜歡你。”風鈴坐在床邊,笑道。
叉燒包衝著風鈴輕吠兩聲,飯東大人,我的身體雖然向著他的,但我的心永遠是你的。
“啊喏,你下午跟誰搶東西了?”龍雅抬手拍了拍狗頭,問道。打死他都不會說他比較在意的是風鈴夢中的“他”是誰?
“沒有啊。”風鈴一愣,搖了搖頭。
“那你說什麼搶不過他?”龍雅碰了碰狗耳朵。
“哦,你指的是那個啊。”風鈴明白過來,抿嘴一笑,說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高中,然後碰到一個特別能吃蛋糕的朋友,有人問我是不是跟他一起去吃蛋糕了,所以我就說我搶不過他。”
“特別能吃蛋糕?”龍雅的手指順著叉燒包的後腦勺摸到了它的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