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必定會出席。
秦素命阿梅面會程夫人,便是為了交給她一張字條。
在那張字條兒上,秦素依照慣例,胡謅出了一首蹩腳的藏頭詩,而那首詩每一句的首字合起來,則是這樣的一句話:
“雙禾大逆、人力方免”。
在字條的末尾則寫著:“上巳宮宴,程夫人當暗助江八娘,不得有誤。”
秦素自是不知,在看到字條的那個瞬間,程廷楨的汗當即就下來了。
雙禾大罪,他程家其實佔了一半兒,此事乃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患。而這張字條的出現,卻讓他似又回到了那一段膽戰心驚的歲月。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便在何氏滿門被屠後的沒幾日,忽有人夤夜給他送信,點明他身邊藏著暗樁,叫他小心清理門戶,並給他傳了一句口信,說的是“連雲珍卷、柳渡贈圖,故人別來無恙”。
若沒有這連番的提醒,他也不會肅清程府,揪出了暗中藏在程家的釘子,並將栽贓之物全部銷燬。
可以說,程家如今之輝煌榮耀,是完全建立在這位不知名的“恩公”數度示警與幫助之下的的。
而在收到程夫人轉交的這張字條後,程廷楨那顆一直懸在半空的心,便又往上提了提。
那個曾幾度暗中幫助程氏之人,是他這數年來從不曾放棄追尋的“神秘人”。而此刻,這人卻用這樣的一張字條追到了大都,你叫他如何不驚心?
他當即便毫不猶豫地讓程夫人照字條的要求去做了,不為別的,只衝這人幾次三番的暗中相助,他也不敢有分毫違逆。
而秦素當初在江八娘面前如此篤定,也是因為她知道,僅憑著雙禾之罪這一件事,程廷楨便不會也不敢違揹她的話。
以程廷楨的聰明,他甚至多少會猜到,那個多次暗中相助程家之人,很可能是身居高位的貴族,甚至與皇族有關。
因為,給程夫人傳信的阿梅,乃是有品級的宮人,僅此一點,那暗中之人是某位皇子的可能性,便增加了一多半兒。
如今見到了秦素,程廷楨所猜測的皇子變身為了公主,倒也相去不遠,故他才會在最初的震驚之餘,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這與他的想象或許有出入,但結合彼時情景,反倒是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不是秦素,又有哪位皇子能如此瞭解青州這些末流士族的情形,還能出手相助?又有哪位皇子會與程家同住一間客棧,數次傳遞訊息?
至於秦素為什麼會掌握如此多的訊息,又為什麼會屢次三番地暗助程家,深諳世情的程廷楨,卻是不會多問的。
總歸他們程家是欠了秦素的,如今再來深究前因,不啻於自尋煩惱,毫無意義。
第803章 同船渡(600月票提前加更科科科)
此時此刻,眼見得秦素與薛允衍相處自如,看上去十分熟稔,程廷楨便越發肯定了一件事:
這位半路回宮的晉陵公主,與薛家是站在一條線上的。而他程廷楨,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上了公主的船。
如此情形之下,同舟共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般想著,程廷楨面上的神情已是越發恭謹,雖是直起了身子,卻還是保持著跪地之姿,箴默不語。
薛允衍倒是一臉閒適,那淡靜的眉眼寥廓清冷,如遠山空茫,語聲亦微帶著迢遙之意,向秦素略一躬身:“殿下命臣舉宴,臣不敢違。”
秦素聞言,暗地裡撇了撇嘴。
這廝又來裝了。
分明便是想要看她手裡的底牌,表面上卻是一副“沒辦法我只好幫忙”的樣子。
不知何故,那個瞬間,秦素的腦海中忽然便現出了另一張臉。
同樣的冰冷,同樣的淡然,亦是同樣地帶著種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