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
傅朝更是在入獄之後不曾撐過三日就死了,他本就有年紀了,他一死,子孫推不知也是無用,聖人還當堂扔了案卷,說他有何本事能夠謀反,背後必有主使之人,要錦衣衛把裡頭有關聯的全都扯出來。
日日有人破席一裹扔出去的,先還能聽見女眷哭聲,再後來連哭聲都無,進來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就叫擼了個遍,謀反抓進來,還能全須全尾的出去不成。
大件兒連著衣裳也一併叫摘了,小件的倒有些留下來,這時候也不指望著孃家有人來疏通打點了,恨不得離遠些才是,所盼的也只有夫家無事,摸下戒指耳環來,託女監牢頭去探問一聲,自家的丈夫可還平安。
女人到這時候孃家是再指望不上了,有那惦記女兒的,悄悄使了銀子,得著一口乾淨的水喝能吃上個熱饅頭,有那恨不得撇清干係的,也更不必指望了。
先是傅家,再接著是曹家,一家連著一傢俱是有姻親的,哪會不吃酒不辦宴,前一天客客氣氣上門說是問幾句話的,第二日便一齊下了獄。
裡頭自然也有想咬著別人上位的,先頭風光了幾日,跟著自家也掙不脫,來來往往只這些人,別個宴上吃酒說話,你就一言不發了?
朝上朝下的官員,一步路不敢多走,一句話不敢多說,事情早已經止不住了,傅家一家百來人,再接著曹家一家百來人,如今牽扯進去的,數以千計,有那老道的嘆一聲:“這是要動那一個啊。”
顏家乾脆畢門謝客,得虧得顏連章在不在京中,這二年間也沒甚個人家走動的,連節禮都停了,就怕沾著一星半點兒。
“這都是口舌上造的禍事,若平日裡就謹言慎行,說出去也無人相信。”竟連書抄也查抄了出來,白紙黑字的證據,推到菜市口就砍了頭,傅家已經是定了罪,大逆,同座連罪的,到現在還不曾審完。
紀氏說得這一句,還教導幾個女兒:“你們往後出了門子,也有為官的,必得勸誡著些著。”她一說完這話還看一看明洛,明洛人瘦得許多,還不曾緩過來,卻也不是天天呆坐屋中甚事不幹了。
她叫張姨娘攆著出來給紀氏請安,又讓她跟姐妹們走動,那些個針線也都收羅起來,就怕她看見花樣子就想起給詹夫人做小襖來。
屋裡的琴重又拿了出來,原她學著管家,這些東西俱叫張姨娘收了,怕她分心在旁的事務上,這會兒恨不得哄著她玩,摸一下也是好的。
可明洛就是提不勁來,除了往紀氏這頭請安,連小香洲也不再去了,明沅三催四請的,還說要借了碧筒來開個荷花會,紀氏都許她們喝酒了,還把明芃那裡存的釀酒都要了來,她還只搖頭。
明湘嘆一口氣兒:“只好叫她自個兒緩過來了,肯到屋子外頭走一走,總好過日日關在屋裡。”
明沅點一點頭:“該請還是得請,說不準哪一天她就願意了。”又拖了明洛制點心,也不必她動手,只看著做就是,趁著觀蓮節,做了個碎金荷花酥。
荷花會到底沒辦成,明蓁那頭送得信來,叫這一向有送的紅帖兒都一應回絕了,越是熱鬧的地方越不能去。
紀氏接著訊息就給明潼也送去一份,跟著就病了,說是進了夏日裡覺得身上骨頭重的很,行動困難,還叫大夫上得門摸脈,大夫也是經見過了,金陵城裡真病的假病的那許多,藥鋪裡頭溫補的藥物都快賣光了。叮囑些清淡飲食的話,煎點藥湯下肚,再有人來,一律回說病了。
等曹家下了獄,紀氏又怕鄭家有牽連,日日提心吊膽的等訊息,知道曹家同鄭家相好,心裡寬慰自個兒鄭家有太祖皇帝賜下來的丹書鐵券,可這東西旁的能保,謀反是再保不了的,等裡頭又扯著吏部侍郎跟兵部尚書的時候,蔣家自個兒也沒能逃掉。
明潼心知鄭家無事,卻也挺著肚皮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