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生活很無聊的,特別是遠洋航行,一趟就是好幾個月,除了靠岸補給的時候能上岸溜達會,剩下的時間都在船上,真跟坐牢差不多。
“唉,這飄飄蕩蕩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趕緊到馬賽吧,再不到馬賽我覺得我非瘋掉不可。”高鴻仕才19歲,正是性格最跳脫的時候,整天待在籠子一樣的艙室裡,已經憋得快瘋了。
“你不是要找秦爺學洋話麼……”裡床上鋪的葛立夫幽幽說道。
話不多的人就是這樣,要麼就不說話,要麼就一針見血。
“著哇,我怎麼給忘了,鍋,你教我說洋話唄!”高鴻仕一個鷂子翻身跳下床,擠開練功的陳康健湊到秦致遠身邊賣萌。
“學個勞什子的洋話,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哥幾個切磋一下。”陳康健不滿的嘟囔幾句,腳底下挪了一下,又換了一個姿勢。
“咱們要在歐羅巴待五年呢,還是學學洋話好,洋人的規矩多,以後總不能找個茅廁還要麻煩秦小哥吧。”還是劉子正考慮的周到,吃自己飯,流自己汗,靠天靠地靠小秦,不算是好漢。
“我也學學,我也學學,當初我們村頭就有個什麼教堂,裡面有個大鼻子洋和尚,我跟遠天天在那玩,整天變著法的騙那洋和尚的糖吃,你說我怎麼就沒想著學兩句洋文。”秦致勝不經意間暴露了“吃貨”的屬性。
“那行,既然想學,那咱們就先立個規矩,以後能用到法語的地方咱絕對不能說漢語。”秦致遠正想找機會進一步鞏固自己的領導地位,葛立夫的提議正中下懷。
學外語,語境最重要,整天學啞巴外語,最後只能學成啞巴。後世的秦致遠見過很多人英語都已經過了四級,但是見了老外還是磕磕巴巴。很有諷刺意味的是有些個歪才,抱著個《越獄》看了兩個月,再碰見老外就能跟人討論身上紋身的含義。
“那當然了,不用學他幹嘛?”高鴻仕吃過雞同鴨講的苦頭,學外語的勁頭最高。
“嘿嘿,秦哥你教教我‘多少錢一夜’怎麼說?”陳康健也來了精神,只是他這個動機不太純潔。
“嘖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劉子正搖頭嘆息。
“你就不能學點好?”秦致勝母性發作。
“你學這有啥用?人家告訴你多少錢你能聽懂嗎?”高鴻仕反唇相譏,從反應速度上看,他的動機也不大單純。
“我能比劃!”陳康健伸出胡蘿蔔般粗細的手指頭晃悠,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欠揍模樣。
“那你不用學了,直接去比劃吧……”葛立夫天外飛仙。
陳康健撓著腦袋想了半天,忽然捂著褲襠“哇哈哈”的狂笑起來:“老葛說的不錯,我直接比劃就行,拿錢買哪有你情我願來得爽利。老葛你實在是妙人,看你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原來是同道中人。哇哈哈……”
“……”葛立夫充耳不聞,就不該搭理這貨。
“想學就閉嘴,不想學該幹嘛幹嘛去。”這樓歪的,秦致遠頸椎病都治好了。
別管什麼事,只要有陳康健這個夯貨攪和在裡面,好事也能給你攪和成壞事。
“好好好……”陳康健立馬變身天線寶寶,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個馬紮挺起胸膛豎起脊梁。
“咱先從‘你好’開始,這是法國人見面打招呼的方式,就跟咱們見面問‘吃了沒’差不多,法語‘你好’的發音是‘bonjour’……”
“綁舅……”
“綁豬……”
“幫主……”
這口音,絕對是倫敦郊區的!
……
不管是那兒的吧,從這天開始,秦致遠的語言培訓班正式開始授課。隨著陳康健和高鴻仕他們見人就綁,培訓班學員的人數快速增長,培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