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十四弟的相處,越來越成了一種應付,甚至是周旋,十四阿哥總給他一股無形的壓力,好像這個弟弟能洞悉自己的一切,卻又故作親近地和他交好,彷彿要在他身上圖謀什麼,可明明是八阿哥原打算在他身上圖謀一些事。
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八阿哥眼下還弄不清楚,只能繼續應對著十四弟的熱情,今天胤禵興沖沖從宮裡跑來,竟是對他說:“殺弘暉的人,好像有眉目了,我這個叔叔什麼都不能為他做,不要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也算盡心了。八哥,我要比四哥更快查到真相,讓他們都明白,我不是小孩子了。”
胤禩心裡一咯噔,真相?真相不就在你面前嗎?這是要往哪兒查,找個替罪羔羊,還是陪著他無止盡地繞圈子查下去?
而十四進門時,正好府裡請的大夫也進門,他這會兒笑著問:“八嫂又不舒服了嗎?怎麼最近總是生病,要不要請宮裡的太醫來看一看,那些江湖術士不可靠。”甚至半玩笑地說,“是不是八嫂有喜了?”
胤禩看不透眼前這個弟弟,說話半真半假,不曉得哪一句是正經的哪一句是玩笑的。他遇見那麼多人,誰都能應付自如,如今朝堂之上沒有哪個官員是他說不上話的,就是面對三朝老臣也自信有餘,怎麼面對這個弟弟時,總覺得矮了他半截。
從前或許是自卑出身不如人,但眼下他的親孃也是妃位的尊貴,為什麼他還是總覺得自己不如人?
“不是有喜,是最近天氣驟變,她沒及時添衣裳,有些傷風咳嗽。”胤禩含笑應著,敷衍著十四弟,“不要請什麼太醫了,弄得太大動靜,宮裡的娘娘們該擔心,皇祖母也該擔心。”
這麼幾句話,總算是把十四弟打發了,可是查案的事兒,他迂迴著拒絕了弟弟的請求,意思是皇上那兒似乎要息事寧人,畢竟還要維護皇室穩定,希望弟弟別太著急,就怕適得其反。甚至說出:“萬一我們做錯了什麼,姑息錯放了惡人就不好了。”
十四弟略帶失望地離去後,胤禩一個人朝著門外呆了好久,他剛剛在說什麼話,他剛剛是在抽自己的臉吧?
天色漸晚,胤禛帶著胤祥往一戶官員大宅來,門前匾額上碩大的“年府”二字,昭示著宅子的主人是何許人。可是兄弟倆被下人領著走進門,卻聽得裡頭責罵聲和哭鬧聲,但見一個小姑娘哭著跑出來,也不管遇到是什麼人,就躲在胤禛的身後說:“哥哥要殺人了,我哥哥要殺人了。”
胤禛抬頭看,便見年羹堯手裡拽著雞毛撣子,氣急敗壞地跑出來,他乍然見四貝勒和十三阿哥,手裡一鬆,雞毛撣子便落在地上。
823還兒臣一個清白(還有更新
“奴才參見四貝勒、十三阿哥,二位爺吉祥。”年羹堯慌忙上前叩首行禮,一面又吆喝躲在四貝勒身後的女孩子,“融芳,過來給貝勒爺磕頭。”
胤禛轉身低頭看,那小女娃還抓著他的衣襟沒放手,被哥哥震得一顫,然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他記得這雙漂亮眼睛,就是那個風雪天裡,跟著年羹堯的母親進宮的女娃娃。
“哥哥要打我。”年融芳卻哇地一聲哭了,直接蹭在胤禛的衣袍上,唬得什麼似的,哭哭啼啼說,“我要是過去了,他又要揍我了,我不要過去。”
屋裡頭年羹堯的妻子匆匆趕出來,一面給貝勒爺請安,一面上前來帶小姑子回去,耐心哄著她,總算把這孩子從胤禛身邊帶走,胤禛則已示意年羹堯起身,笑問:“怎麼了,聽說你在外頭謙遜和氣很好相處,怎麼在家教訓妹子,這麼兇,好好一個女娃娃,嚇成這樣。一會兒我們走了,可別再教訓她了。”
年羹堯賠笑道:“家裡送舍妹來京城過中秋,本是過幾日就要回去的,今天她自己偷跑出去逛京城,一家子人找了半天才把她找回來,奴才一時氣不過教訓幾句,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