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心裡盤算著來年開春的南巡,指不定比這一次還要熱鬧。
皇帝和後宮妃嬪及諸位皇子公主幾乎全離開後,莫說紫禁城空了,彷彿連京城都變了個模樣,那日毓溪要帶著弘暉回孃家去看望母親,出門一路覺得比往日肅靜,問底下人是不是她出來前頭清道了,身邊的丫鬟說:“奴婢聽說皇上離京後,京城裡大街小巷都增加了崗哨,反而比從前管得嚴,大概這樣才覺得清淨了。”更喜滋滋補了一句說,“福晉,是咱們貝勒爺管著呢,您安心逛逛唄。”
毓溪自然高興胤禛有學本事的地方,丈夫對她說過,現在最喜歡到朝廷各部去歷練,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位高權重是否能說了算,那些經年的老臣將軍,哪一個不比他有本事,想要真正得到他們的信任,光憑皇子的身份不足以。
但是朝廷之內黨派分明,大阿哥和太子漸成勢力,朝堂之內盤根錯節,好些衝要位置的大臣都和四阿哥沒什麼關係,平日連話都說不上幾句,胤禛又刻板,皇阿瑪不安排他去哪兒,他就不願意花心思鑽,可一旦把他安插在何處,他又能迅速生根發芽,憑誠心和本事贏得人心。而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脾氣習慣,父親都看在眼裡。
如今聖駕離京已有數日,京城和皇宮之內太平無事,八阿哥果然暫時搬回紫禁城居住,因已成年不便進入內宮,在阿哥所內由蘇麻喇嬤嬤安排一處暫時住著,那幾天時常與嬤嬤說說話,聽得許多人生道理。平日則晝夜敦促內宮各處關卡的巡查守衛,雖然紫禁城幾乎空了,與京城之治一樣,一絲一毫沒有鬆懈。
這天八阿哥帶侍衛巡查到延禧宮附近,恰好見母親披著風衣扶著香荷走出來,如今天雖涼,不至於這番打扮,他上前詢問母親的身體,香荷道:“貴人咳喘不愈,身子時而畏寒時而燥熱,怕是入了冬才能好些,太醫說這病只能慢慢養著,八貝勒別太擔心。”
咳喘傷神,覺禪氏的精神的確不大好,這次不隨駕,自己本不想去,沒想到還真是遇上身體不好,這麼些年安安靜靜住在延禧宮,沒人欺負沒人打擾,反而把老毛病忘記了,今夏一時貪涼,不慎引發舊疾。
“總躺著不好,御花園裡桂花香濃,想去聞一聞提個神兒,甜滋滋的氣息聞著心情也舒暢些。”覺禪氏微微笑著,便與香荷走,八阿哥送她走一段路,說道這次被父親留下的事,他們母子還沒機會好好談過,覺禪貴人則未免兒子覺得自己別有用心,這些年遇事越發被動,八阿哥不來問的,她就不主動摻和,孩子不同往日孤零零一個人,現在他有賢惠體貼的妻子,今時不同往日。
此刻胤禩問:“這幾天胤禵天天來找我,額娘,我要不要和胤禔走得近,她畢竟是德妃娘娘的孩子,我若與他太親近,會不會招人議論?”
覺禪氏反問他:“你自己怎麼想?”
胤禩道:“我總想,多一個兄弟和睦,總是好事。”
覺禪貴人輕咳了幾聲,緩過氣息說:“但是他與九阿哥、十阿哥不同,不說出身不同,幾人之間的資質就不一樣,而十阿哥是一個人,九阿哥根本指望不上五阿哥差不多也是一個人,可十四阿哥不同,他有四阿哥還有十三阿哥,你們雖都是親兄弟,終究還隔著一層肚皮,要緊時候,總是血濃於水。”
胤禩皺眉:“所以,我不該和十四弟太親近?”
覺禪氏搖頭,捂著胸口又深深吸了幾口氣,輕聲道:“我覺得,不是不能親近,而是不能像對待九阿哥、十阿哥那樣和十四阿哥相處,他們倆是崇拜你,對你唯命是從,可十四阿哥不痛,你不能奢望他也這樣仰望你。你只要讓他覺得你是個好兄長,是正直而重情義的哥哥就好,這裡頭的差別,你要自己琢磨琢磨。”
胤禩心思細膩而敏銳,母親稍稍一點撥,心裡就透亮了,對覺禪貴人笑道:“額娘如此智慧,若為文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