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云云此時早已淚如雨下,他想起了老人生前贏得絕影劍之時對孔雀王的承諾,想起了老人一聲不吭地把絕影劍給了他,也想起了老人化道之時,嘴裡依然叼著的那根稻草……
如今他作為這把劍的繼承人,終於幫老人兌現了這個承諾,找到了戲姥姥。
他趴在地上,此時滿腦子都是自己老師的身影,哭得肩膀不停地聳動著,聽見戲姥姥發問,他便哽咽答道:“千機堂無恙,雅姐如今是堂主,孔雀王他老人家……九年前已經仙逝了……”
臧云云以為戲姥姥聽見這個訊息會悲痛欲絕,卻沒想到戲姥姥此時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又慢慢地盤腿坐下,低頭凝望著那把絕影劍。
“此劍乃孔雀王為您而鑄,如今理當物歸原主!”臧云云擦了擦眼淚,從地上拿起了那把絕影劍,雙手奉上。
然而戲姥姥卻沒有接下,而是輕聲問道:“這把劍,可有名字?”
“此劍名為絕影!”臧云云說道。
戲姥姥聞言,又是一聲長嘆:“乾坤無極,天地絕影……這是我對他說過的話,看來他真的是為了我而鑄了這把劍。”
臧云云道:“此事千真萬確,孔雀王思妻心切,晚年重新開爐專為愛妻鑄成絕影,乃天下一等一的快劍,此事已成一段佳話,晚輩不敢妄言。”
“劍名絕影,人亦如是。”戲姥姥輕聲感嘆起來。
縈繞於周圍的憂傷氣息愈發凝重,她抬手一招,臧云云手裡的絕影劍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落到了她的手上。
只見她慢慢將寶劍拔出,此劍在她手中忽然閃爍出了耀眼的光芒,似乎死去的靈魂,正在劍身之上覆蘇。
臧云云呆呆地看著高臺之上,戲姥姥那張被劍光映照出的容顏。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清戲姥姥的模樣,卻沒想到,戲姥姥的臉看上去,竟依然年輕得宛如一名少女!
雖然她已是滿頭的蒼蒼白髮,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跡,她眉目如畫,膚如凝脂,只是因為長年沒接觸到陽光的緣故,她的面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神色憂傷地看著手中明晃晃的絕影劍,如墨的眼眸裡有著說不出的愁緒。
叮!
只見她屈指輕輕在劍身上一彈。頓時,絕影劍就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如泣如訴,寶劍像是在對她訴說著數不盡的思念,又像是許久未見的知己,對她有著說不完的話語。
“孔雀大哥,您的心意,妹子收到了……”
戲姥姥望著絕影劍的眼神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憐惜之意,她的臉上憂傷之色盡褪,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深情而溫暖。
她就這麼凝望了良久,這才緩緩將劍收回了劍鞘之中,忽然,她輕輕一揮手,絕影劍便又輕飄飄地落回了臧云云面前。
臧云云正疑惑地望著她,就聽她說道:“我聽見了他的聲音,這就好了,如今我與這把絕影劍的塵緣已了,就將他交還與你吧,它與你的緣分才剛剛開始,你比我更需要它,它也比我更需要你。”
“可是前輩……”臧云云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戲姥姥揮了揮長袖打斷。
“不必介懷,它與你確實緣分未了,你且安心收著吧。”戲姥姥柔聲說道。
“是。”臧云云聞言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恭敬地將絕影劍收起。
“你說你是老人家的弟子?”戲姥姥疑惑地問道:“我以為那隻小柯基已經是他的關門弟子了。”
臧云云聽到這裡不由得笑出聲來,沒想到威武嚴肅的柯基隊長在戲姥姥口中變成了“那隻小柯基”。
他很快止住了笑聲,對戲姥姥說道:“老師此生一共有三名弟子,柯基隊長,我,和一個小師妹。”
“竟還有一名女子?”戲姥姥微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