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揉著耳朵:“後來,去找魯狗剩喝酒。”
“都談了些什麼?”
“也沒談啥,就說些今天賣豬多少錢啦啥啦的。”
李澳中盯著他:“你別以為我凍得骨頭髮硬是白凍的。你不想在這兒說也好,車子就在前面停著,咱到所裡說。”
“不去!不去!我說!”董大彪哭喪著臉,“確實談的這些,不過我還問了他爹魯一刀的事。”
“沒到正題。繼續說。”
“我問他爹的死洛陽那邊怎麼看的,開始查案了沒……”他偷瞥了李澳中一眼,“還問了你和他一塊兒去一塊兒回,路上你問的啥說的啥……沒了。真沒……還有,我告訴他有你的動靜馬上告訴我。真沒了。”
“魯狗剩的原話。”
董大彪詳細重複了一遍,連嗓音也惟妙惟肖。李澳中聽得好沒意思,心想魯狗剩這小子真是狗吃剩的,沒一點記憶力。李澳中摘下腰間的六四手槍,用桌布擦了擦,漫不經心地問:“是誰讓你去問的?”
董大彪臉都黃了,苦著臉嘟囔了半天:“禿頭四。”
“嘿!”李澳中冷酷地一笑,“再給你三秒鐘。”
“不!不!不!是於渤海!”
“好啦!”李澳中站了起來,“你不想說就跟我去所裡吧!那兒可沒爐子。”說完把槍口瞄準他腦門,緩緩扣動扳機。
董大彪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聲音散成一團沙:“是……是……於……於……於渤海!”
啪!撞針擊空。
李澳中收起槍:“別以為我拿槍嚇唬你,對付你——”他伸手拿起掛在火爐上的火鉗子,單手一握,粗厚的鐵質半圓手柄向內陷了進去,“呆在這兒好好想想吧!”他放下鉗子,戴上帽子、手套,走了出去。好冷。
董大彪像根木樁一樣戳著,連頭也沒敢回。很久,他才回過神,問小娥:“他走了?”小娥點點頭。“真走了?”他仍不放心。小娥說:“真走了。”
“我的媽呀!”董大彪鬆了口氣,腳一軟,虛脫下來,“好玄呀!這髒栽給了於渤海……不妙……回頭得給老爺子解釋一下。”
3
車裡開著暖氣,悶熱的空氣在冰冷的擋風玻璃上凝成薄薄的白霧,前面的馬路和楊樹在雪亮的車燈下模模糊糊地晃動。李澳中拿抹布摸了一下,玻璃上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區域,楊樹的顏色重了起來。天快亮了。
到了縣城已經六點了,街上冷冷清清,只有清潔工和賣早點的人影在晃動。車窗外閃動著剷起的積雪和通紅的火爐。李澳中眼睛盯著路面,腦袋裡盤旋著董大彪的供詞。他在一個賣稀飯油條的攤點前停下車,要了一份早飯,在清潔工的垃圾車和通紅的火爐間坐了下來。
這條線索應該怎樣入手呢?烏明清?不行。此人極其善變,雖然訊息靈通,但弄不好又會被他賣了。葉揚?也不行。畢竟丹邑縣並沒有接手魯一刀的案子。自己調查太引人注目……他躊躇了半天,掏出手機,在電話薄上查了半天,找到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
“澳中,是你嗎?”白思茵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昨晚夢見你在天上飛,朝南飛。”
“吵醒你了?”
“我寧願一個晚上不睡覺,等你的電話。”
“希望你幫個忙。”李澳中說。
“真的?我能夠幫你嗎?”白思茵欣喜地說,“你說吧!”
“你讓馮士貴查一下於富貴的行蹤,11月28日上午他在哪裡……”
“11月28日?”白思茵驚詫了,“不用查,從27號到29號,他一連三天都和我在一起。”
李澳中更驚詫:“和你在一起?”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疑心。他昨晚逼問董大彪,董大彪招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