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放棄了要這孩子的權利,何必覺得對不起他?
再者,在以後條件更成熟的時候,再要個寶寶,給寶寶提供一個更好更舒適的環
境,不是更好?
那天后來,我打的到附近的YY醫院,去婦產科做了檢查,並向醫生說明了情
況。
中年女醫生看看我,冷漠地說:“你應該早點來。現在妊娠十週以上,胎兒已經
逐漸長大,不能再用簡單的吸宮術,要採用鉗刮人工流產。手術難度大,出血多,恢
復也比較慢,對身體有一定影響。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
“那後天上午過來吧,要空腹。”醫生飛快地給我開了張手術通知單,隨口叫了
下一個病人的名字。
我默然離開醫院,飛般衝回家。
收拾屋子,把每個角落都清理得乾乾淨淨,把每本書都按書名重新在書架上擺放
一遍,把衣櫥裡每一件衣服都拿出來再疊一遍……忙碌,不間斷地動作著,一點點麻
木起來……
把李哲的襯衫一件件拿出來,一件件鋪在熨衣板上,依次熨服帖,掛好。
漸漸的,蒸汽熨斗吐著氤氳,嫋嫋升騰的熱氣中,那雪白的襯衫怎麼也熨不幹。
襯衫熨後清新怡人的味道中,漫溢著濃濃的鹹澀氣息,一點點從裡到外浸透了我。
倔強地咬著下唇,告訴自己,流淚是~種軟弱的表現。另一個聲音卻在嘆息說,
想哭就哭吧,只要淚盡時,留下的是堅強就好。
第二十四章 守住你的承諾太傻
難道李哲出事了?而且還處在很危險的境地?婦產科裡,坐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女人。一種女人,在丈夫或媽**陪伴下,一臉喜悅地聽著醫生的囑咐,笑容裡偶爾夾雜了些許擔心,但很快就會在旁邊悉心呵護自己的人的勸慰下,變得臉上洋溢起甜蜜而驕傲的笑意。另一種女人,垂著頭,緊鎖眉,面色蒼白而憔悴,雖然可能也有人相陪,可大多都一聲不吭,面對醫生滿臉的苦澀,笑也笑不出來。咫尺之間,鮮明的對比。我曾經以為自己必定是前者,可惜,此刻屬於後者。整個診室非常安靜,內室儀器的冰冷金屬聲隱約傳出來,異常刺耳。很快,內室門開啟,一個極年輕的女孩唇色慘白、頭髮凌亂,慢吞吞地扶著牆走出來。“回去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要碰冷水。”女醫生看也沒看那女孩,埋了頭機械地大聲囑咐著。女孩子低低說了聲“謝謝”,虛弱地躺到一旁休息室的床上。下一個,杜辰薇。護士面無表情地喊著。我走進內室。內室並不大,刀、鉗和吸管等儀器張牙舞爪地放在臺子上,一邊的小桌子上擺著詭異的瓶子,裡面彷彿盛了團古怪的棉花。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周圍,沉沉地壓得人幾欲窒息。地上有一滴鮮紅的血,紅得妖異非常,我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一個小生命在悲哀地哭泣。難道我和李哲愛的結晶,也要像這樣終結於一件件冷硬無情的器械下難道去Princeton真的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坦然扼殺自己的寶寶?這個每天都會乖乖聽我講故事、安然與我一同進入夢鄉、一起惦念他爸爸的寶寶,真的要被決然拋棄我真的不會後悔?就算以後再有寶寶,也始終不是現在這一個,永遠都不是而今,李哲不知身在何處,一點音訊都沒有,寶寶是我和他之間唯一最緊密最實在的聯絡,我怎麼可以就此捨棄,怎麼可以倉皇奔出,我再不想回頭多看一眼。人生很多決斷,不過在一念之司。那一刻,我無比清醒地意識到,我差點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我和李哲血脈的共同延續應該成就一個美滿家庭,而不該是我奮鬥途中的犧牲品。快到家時,遙遙的,看到那輛銀色寶馬停在樓下。維東斜倚著車身,微微仰臉,彷彿陷入沉思中。我慢慢走近,看他專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