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她要麼掛掉電話,要麼沒聽清楚,讓我重說一遍。我很抱歉,是什麼?什麼匿名?
但是她立刻就給了我號碼。我撥了過去。“你好,我剛從復原院出來,我不太清楚本城的匿名酗酒會議在哪……”
電話那頭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蓋普 Gap,美國著名時尚休閒品牌。的僱員:乾脆利落且和善。我敢肯定他正穿著一身卡其布衣服,周身散發出夏天的氣息。“你住在哪兒?”
“我在第十和第五大道的拐角處。”
“那地方很酷。”在給我七個不同會議的單子之前他說道。我現在才發現,紐約是個喝酒的好地方,不僅是你想喝酒,而且還包括你想戒酒,這裡有許多會議可供選擇。
他提到佩裡街會議,我記得“安定藥醫生”跟我提起過這個。下場會將在八點開始,於是我決定就去這家。
會場離我公寓只有十分鐘的行走路程,但是我還是立即出發了。與其在家坐著,還不如出去走走。我七分鐘不到就走到了那兒,我走得太快了。我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可以消磨,而皮格海德就住離這五分鐘路遠,於是我決定順便去一趟。
看門人一看到我就離奇地興奮。“你在那兒還好嗎,奧古斯丁先生,”他說,“好久不見啦。”
我真想揪住他的制服領子說:“皮格海德跟你說什麼了?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一個字也別信。我是去馬德里拍廣告去了。”
但我還沒來得及這麼做,他就說道:“哦,你朋友剛遛完維吉爾回來。”維吉爾是皮格海德那隻好鬥的白色德夏犬。維吉爾更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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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電梯到了四樓。皮格海德的公寓是右邊最後一家,長走廊的盡頭。但是我已經能看到他家的門開了,因為我看到維吉爾的頭伸了出來,還有他項圈旁皮格海德的手。“去找他。”皮格海德說。維吉爾衝到走廊上跑過來,不停叫,很快就咬住我的褲腿。
我彎下身,拿手抹抹他的背。“維吉爾,維吉爾,真是乖孩子,真乖。”我朝皮格海德家的門跑去,維吉爾在我腳邊一邊跑一邊叫。
我從站在門口的皮格海德身邊擦身而過,徑直走進起居室,然後把維吉爾抱起來扔到沙發上。他被沙發彈到地上,立刻又對我叫起來,我又把他扔到沙發上。這回他跑到房間一角,叼了一根橡膠胡蘿蔔過來,把它扔到我腳邊,不停地叫。我把胡蘿蔔轉身扔進臥室,他立刻朝它衝了過去。
“你這個混蛋,”皮格海德終於看清了我的臉,“我幾乎認不出來你了。”
我脫下夾克,把它扔到餐廳的一隻椅子上。
“別那樣,”他說,“掛衣架上去。”
當他朝衣櫃走去拿衣架時,我問:“你什麼意思?”
他轉過身:“要大衣衣架?那種瓊·克勞馥 Joan Crawford,好萊塢四五十年代著名影星,在私生活中經常用各種慘無人道的方式虐待她的兒女。用來打她孩子的衣架?”
“不,傻瓜,不是那個。我是問我怎麼不同了?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他轉轉眼睛,走到衣櫃前把我的大衣掛起來。“你看上去很不同了……更年輕了……你還瘦了這麼多。你看上去很棒。”他笑了,然後不再看我,似乎很羞澀。他走進廚房,我尾隨其後。“要喝點什麼?”在我回答前,他糾正道:“我是說果汁什麼的。”
“哦,上帝,是不是從現在起該這樣了?”我哀嚎道。
他從食櫥裡拿出兩隻玻璃杯,開啟冰箱。我注意到酸果蔓汁旁邊有瓶夏敦埃酒。“實際上,”我說,“我想喝點夏敦埃酒,只喝一點。”我拇指和食指做出兩寸的樣子。
皮格海德有些為難:“什麼,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