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既然說到這,我也有個問題想問問你。」賀父放下茶杯,「當時你進部隊走得急,我也沒來得及問。現在我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麼那麼衝動?」
柏煬不假思索,像重複了萬遍般的脫口而出,「暮哥的名譽不配被那渣子玷汙。」
賀父笑了下,「所以,只是為了賀暮的名譽,你就賭上了你的六年人生。小柏,你覺得這是筆划算買賣嗎?」
「你不覺得這就像狗血電視劇裡,用愛情和一條腿做對比衡量嗎?」
柏煬剛想說話,賀父打斷他,「柏煬,如果你在十三四歲時,幹了這種蠢事,我可以理解你是少年心氣作祟。但你當時十七歲,已經步入了青年人行列,你覺得你還會因為這種低階蹩腳的理由,去做這種傻事嗎?」
「柏煬,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你是為了什麼打架。」賀父端著長輩的架子,認認真真道,「賀暮明確告訴過我,他只是把你當弟弟,你們兩個不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作為賀暮的父親,我希望我兒子這一輩子過得瀟灑快樂,不受限於任何繁瑣的不必要的情情愛愛。同時我作為你的長輩,我也希望你過得好,過得幸福。我不希望你要一直背著「為了賀暮才衝動」的思想負擔,守在原地,寸步難行。」
賀父抿了口茶,點到即止,「有些話,不是你說了一百遍,他就能從假的變成真的。」
柏煬想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對上賀父深沉的眸子,他還是強行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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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陪著賀母在廚房忙活,菜餚都是之前保姆準備好的,他們只需要簡單加熱擺個盤就行,倒也是方便。
很快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就坐好了。幾人圍著餐桌坐下,正要動筷,賀母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對著賀父道,「要不要叫他一起出來吃飯?」
賀父咳了聲,不太自然地看了眼柏煬和賀暮,「他昨晚改論文睡得晚,讓他再休息會兒吧,飯菜給他留一份就行。」
陸念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猜測兩老人說是人就是林逸。他昨天來時,和對方打過照面。
賀家二老沒再往下多說的意思,柏煬和陸念也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便也張羅著吃起了飯,沒再重複剛剛的話題。
飯後,陸念和柏煬幫著收拾碗筷,又和兩老人聊了會天,時間就到了下午。倏地,賀父一拍腦袋,想起他等下還有個線上會議。
他不僅在s大當物理教授,同時還參任s省的高中物理教材的編撰,做總審核組長。他們這群編教材的都是忙人,平時很難碰上頭,只能在年假日期間,抽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開個視訊會議。
「陸兒,柏兒。」賀老匆匆起身回屋除錯裝置,同時也不忘指揮兩人,「你倆去小暮房間,他桌上有個黑箱子,裡面是近幾年的高中物理教材,去給我搬下來。」
賀母白他一眼,「你一天折騰你書房還不夠,現在東西都堆到兒子臥室了?」
賀老腳底抹油,溜得飛快,怕聽賀母的叨叨。
他一忙起來,書房就被弄得稀亂,加上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資料,導致也沒人敢給他收拾書房。然後書房越來越亂,很多材料堆不下,他順手就塞到了賀暮臥室,反正常年也沒人住。
他身後的賀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臭老頭子。」
陸念柏煬沒招,只能上樓搬書,兩人一前一後,輕車熟路地走到賀暮臥室門口,開啟了門。賀暮雖六年未歸家,但保姆卻常來收拾房間,所以房間裡清爽乾淨,沒有那些難聞的潮濕味道。
六年前發生的事兒多,先是柏煬入伍,再是陸念轉系,然後賀暮也選擇了出國深造,往日天天黏在的一起的三人,漸漸走上了人生不同的分水嶺。
陸念雖時常來拜訪賀家二老,但也從未踏足過賀暮的房間。彼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