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握著滑鼠的手一頓。他想了想公司接下來的電影計劃,只有《清渡》這一部電影。之前柏煬有意讓他去做導演,現在柏煬又在查如何確定導演中心制。
陸念握著滑鼠,盯著螢幕,想起那次在公司年會上,也有人和他說,柏煬在諮詢業內人士,在電影中導演中心制確立的問題。
倏地,大門門鎖處傳來悉索的動靜,可折騰了半天,門卻也沒開。陸念聞聲回神,看向門外,嘴角上揚,眼睛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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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念我說話你聽到了嗎?是訊號不好嗎?」賀暮半天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便催問道。
陸念撈起手機,起身往門口走,「暮哥,我這有點事兒,晚點再給你打過去。」
賀暮在電話那頭哼了聲,順他意,掛了電話。
陸念走到門口時,門上的動靜已經停了,門上靜悄悄的,甚至遠遠透過貓眼,也可以看出屋外樓道漆黑一片。
似乎剛剛響動的屋門,只是幻聽。
陸念站在距離門口半米的位置,沒再往前走。他握著手機,雙眸微眯,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瘋狂跳動的心慢慢歸於平靜。
陸念自認為他不是個有冒險精神的人,相反他是個極其謹小慎微的人。從他很小的時候起,他就只做他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他邁出的每一步,做的每一個決定,都經過深思熟慮和反覆地權衡利弊。
他不想去賭未知,也不願去賭未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上始終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陸念聳肩眨眼,轉身走回客廳。可就在他轉身一瞬,門上又傳來「咚咚」兩聲。
敲門聲不大不小,也就響了兩下,似乎門外的人也帶著不確定的糾結。
陸念腳步一頓,嘴角從繃起到上揚,再到笑出了聲。他笑夠了,收斂表情,不疾不徐地轉身走到門邊。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卻不著急向下用力開門。
直到第三聲敲門聲傳來,陸念修長的指尖微微用力。
門只開了個小縫。
屋裡的人懶得再推開門,像是對屋外的來者毫不好奇和也毫不歡迎。而屋外的人也不著急拉開門,一點都沒有登門拜訪時的激動雀躍。
屋內屋外兩人隔著狹□□-仄的門縫無語相望。
陸念神色如常地倚在鞋櫃上,歪頭打了個哈欠,眼角湧出生理性的淚水。在濕潤及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門外面無表情、落拓不羈的柏煬,以及落在他肩上的,一小灘還未完全化開的雪漬。
「鎖沒電了。」陸念抬起下巴點點門上的密碼鎖,解釋了句。他伸了個懶腰,轉身往屋裡走。
柏煬的視線從陸念身上落下,自覺去研究密碼鎖的結構,發現需要拆開鎖芯去換電池,便道,「拿工具箱過來。」
「儲物櫃左手邊,自己去找。」陸念走到客廳關了電腦,又懶洋洋地繞到陽臺。他趴在窗戶邊上,看著大朵大朵的雪花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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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十一點,柏煬在陸念家,他的情敵家,幫情敵修指紋鎖。
這事太荒誕了,荒誕的讓人難以置信。
他今年照樣陪他媽回母家過年。家裡老人年齡大了,對著過年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倒是一群兒女小輩,巴巴地拉著他祖父,說些恭維話,又順帶著排擠他,明裡暗裡地暗示他姓「柏」,是外家人,沒資格分家產。
他母家是做地產業的,也算是名門望族。他祖父年紀漸長,手上握著產業的最大股權,卻一直沒定下來繼承人。一夥人瞧著老人,就跟看見了肥肉的狼似的,各個絞盡腦汁地討好老人家,想多分一杯羹。加上眾人看著老人對他格外偏愛,多多少少都感受到了危機,對著他也陰陽怪氣的。
沒勁,虛了吧唧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