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我說過的每句話負責。」柏煬抬頭,直勾勾地看著陸念,手仍緊緊地攬住陸念,語氣堅定,「六年前,我不是為了賀暮衝動,我是為了你。」
陸念失神眨眼,反覆消化著這句話。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靈敏大腦,卻在這時,似年久失修的老電腦,怎麼轉也轉不動。
看著陸念這個神情,柏煬除了心疼以外,別無他想。他繼續道,「陸念,我也知道了,你是為了我湊了葉騫,也是為了我轉系,為了我接管柏氏。」
老舊的電腦在這一瞬重啟成功,所有的資訊開始快速匹配,匯聚成一條完整的時間線,串聯起六年前的樁樁件件。陸念還沒反應過來時,眼淚便在瞬間奪眶而出,大滴大滴地往下滾。
偏偏柏煬還在喋喋不休,「當年,每年過年,我是因為想陪你,才會趕到賀暮家;害怕你被暮哥搶走,想和你進一所大學,我才願意奮發學習;露營那晚,不是我睡姿不好,是我潛意識就想抱著你,接近你;葉騫那事,如果我不站出來,你就會受傷,所以我才要站出來;為了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才會去天天纏著暮哥。」
「陸念,我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陸念,我知道,和你相比,我做得這些微不足道。這六年,不,這麼多年,你辛」說到後面,柏煬聲音越壓越低。後面的詞兒,他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陸念猛地推開柏煬,轉身背對著柏煬,快走兩步,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當年,他收起所有影視裝置時,沒有哭;他泡在圖書館,沒日沒夜地研究那些看不懂的經濟學符號時,他沒有哭;他頂著各種壓力,進入柏氏,為了拿到單子,時常拼的感覺半條命都沒了的時候,他沒有哭。甚至於,這次賀暮回國後,柏煬有可能會重新回到賀暮身邊時,他也沒有哭。
他在暗無天日的道路上踽踽獨行了六年,時刻在盼著天亮,卻又在天將亮時,怯懦於真正的天亮。可當真的天亮時,他才意外發現,原來有個人和他一樣,也在盼著天亮,和他一樣盼著天亮。
這一路上積累的疲憊、委屈和壓力,還有六年來的心酸,在這一瞬間全全爆發。陸念努力調整呼吸,竭力保持情緒正常,卻是怎麼收也收不住。
他自認不是一個戀愛腦,更不會把感情當作一生的重中之重。他始終認為,在他的人生中,排在他感情之上的,還有很多更有意義的事兒。卻沒想到,柏煬的那幾句算不上情話的話,能讓他徹底崩潰,理智轟然倒塌。
柏煬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抽一抽的,雙肩微顫,他心裡更是酸痠麻麻的沒法形容。他蹲在陸念身側,長臂搭在陸念肩上,只是輕輕把人一帶,陸念就像不倒翁似的倒了過來,所有的重心都壓在了他身上。柏煬沒太能接住這個力,跟著一倒,索性就直接坐在地上。他雙手環抱著陸念,眼眶也跟著發酸。
陸念拿出多年在商場上修煉的定力,拼命調整好狀態。他靠在柏煬身上,全身乏力,像是脫水瀕死的魚倚在乾枯的礁石上。他沉聲道,「柏煬,我做的這一切,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從沒想過要以此為要挾,要你給我提供任何感情上的回饋。」
柏煬耐心聽陸念把話說完,再次堅定重複,「我不是因為感動和報恩,才想和你在一起。陸念,我對我說過的每句話負責。同時,我也對這麼多年來,每一次真實的心動負責。」
陸念閉上眼,「我所作的一切,從來不是為了要得到你,或者以此為要挾,要讓你和我在一起。柏煬,我想,我應該不算心術不正之人。」
這句話柏煬消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之前在p城時,黎夏要找陸念炒cp,他說過黎夏這人心術不正。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陸念會把「心術不正」這個詞兒,帶到了自己身上。柏煬現在只恨不能穿越回當時,撕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