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的一方,說出來了,你就沒理了。
就比如李世民很想告訴所有人,李淵曾經多次許給他太子之位,可是事後卻出爾反爾。
但是他也只能想想,不能說。
因為說出來了,就等於是在指責李淵言而無信。
這對李淵的威望打擊很大,李世民自己也會背上一個不孝的名頭。
理由就是陷君父於不義。
“你倒是說啊,說說朕何時待你不公了?”
李淵也不知道是被李世民氣昏頭了,還是料定了李世民不敢說出點什麼,所以繼續追著李世民質問。
李世民語氣艱難的道:“父親真要兒臣說嗎?”
李淵渾身顫抖的更劇烈了,雙眼直直的盯著李世民,低吼道:“你不要自稱兒臣了,稱臣就可以了。
朕沒有你這種目中無人的兒子。”
李世民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李淵又道:“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李建成藉著這個機會,終於開口了,“世民,還不向父親認錯?!”
李建成這個時機把握的很好,充分的向周遭的其他人證明了什麼叫做好兄長,什麼叫做好兒子。
“兒臣……”
“殿下,您是不是在外征戰多日沒休息,腦子有些糊塗了。儺戲大祭乃是一年一度祭神的盛祭。
您怎麼能擅闖呢?”
李世民艱難的張著嘴要說話,房玄齡突然開口追著他疑問。
李世民看了房玄齡一眼,內心開始掙扎。
他知道房玄齡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他也知道他暴怒之下,不管不顧的撒潑一場,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可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付出了這麼多,也得不到李淵的認可。
不甘心他幾乎將命也豁出去了,李淵還是將太子之位牢牢的安放在李建成的屁股底下。
不甘心像是猴子一樣被李淵一而再再而三的戲耍。
更不甘心李淵揹著他,偷偷摸摸的將一切都給了李建成。
“殿下,您不會是為了禦寒,還喝酒了吧?您要是喝酒了,就趕緊下去醒醒酒,等酒醒了以後再向聖人認錯。”
房玄齡看出了李世民心裡在掙扎,再次開口疑問。
在房玄齡看來,一次祭祀而已,根本不值得李世民動怒。
李世民要是因此跟李淵和李建成磕到底的話,受傷的只會是李世民。
說不定到最後,還會將手裡的大好局面,徹底葬送。
祭祀上的神印交接,又能代表得了什麼?
在太子的人眼裡,在聖人的人眼裡,或許代表著有序傳承的象徵。
但是在他眼裡,也就那麼回事。
只要李淵一日不死,李建成一日就是太子。
只要李建成一日是太子,李世民就有爭奪那個位置的機會。
再說了,李淵即便是死了,李建成即便是登臨大位了。
那又如何?
以秦王府今時今日的實力,李建成即便是上去了,李世民也能給他拉下來。
所以犯不著在滿朝文武面前跟李淵對著幹。
“呵呵呵,殿下肯定是喝多了,不然不可能闖到這裡來。”
躲在人群中,戴著一張奇醜無比的面具的程咬金,突然呵呵笑著說了起來。
只是在場的一眾人中,只有他一個人在笑,就顯得很突兀。
一些看他不順眼的人,還瞪向了他。
但他就好像是沒看見似的。
“我腦子沒糊塗,也沒有喝酒。”
李世民在程咬金的笑聲中,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