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綠汀悶頭看手機打發時間。其實,她一開始在霍易霆面前話還挺多,對他像是對待其他孩子家長一樣熱情,而且因為職業習慣,說話的時候,會笑成一朵花。
但是很快,她就被他那種“廢話太多”“又說廢話”“還有什麼廢話一氣說完”的眼神給刺激的越來越言簡意賅,謹小慎微,而且漸漸有面癱的趨勢。
下了車,江綠汀就像是從四門冰箱裡爬出來,跺一跺腳衣服縫裡彷彿都能掉出冰渣。
霍家就建在眉山東側,隔著一條馬路,有一條不知名的河流,河並不寬,清流涓涓,每隔一段,水面上便架著一座木橋。江綠汀不懂風水,但也粗略看出,這是背山面水的意思。
從外表看,霍家根本看不出什麼奢華驕橫之氣,安靜沉默地臥于山腳,外牆上爬滿了爬山虎,遠看還以為那是一座山壁,和這裡的山水凝為一體,只有進去之後,才發現內裡的乾坤,別有洞天。
江綠汀寫小說經常查資料,對傢俱,古董等也略知一二。可惜,霍家的豪綽是完全看不透來歷的那一種,但環境如人,自有一股氣場。
江綠汀第一次來霍宅,便對這種氣場生出一種驚豔之感。
而第一次見到霍易霆,其實也蠻驚豔。
那天,霍家司機把她接過來的時候,霍易霆並不在。
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接待的她。聊天中,她才知道這位劉阿姨,原先竟然是霍易霆公司的保潔女工。因為家裡負擔太重,到了退休年紀還在到處找事做,霍易霆得知之後,便讓她來霍家管事。
江綠汀當時心想:這位霍先生可真是宅心仁厚,為人良善。
後來才發現。。。。。。呵呵。
霍家宅院挺大,主宅是一座兩層樓房,前面是一片整齊的草坪,屋後是花園,兩側對應著各建了一個小樓,左邊的這座,一樓作為車庫,二樓是客房。劉管家幫她安排住在二樓。
房間是地中海風格,內裡的佈置有點像是酒店。
她只在霍家待一個週末,所以也沒帶什麼行李,除卻膝上型電腦,也就簡單的兩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在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從窗戶中飄進來。她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原來靠近窗下種著幾棵丁香樹,淡紫色的花開得清雅無比,香氣就是由此而來。
她閒著無事,收拾完了便下樓走進花園。正值春天,園中奼紫嫣紅,開滿了各色花卉,草坪修剪的極好。
奇怪的是,草坪中有一片地方空裸著,沒有種花,也沒有鋪上草坪。
她站在近前看了看,不明白這空出來的一塊地究竟是何用意。
再往裡走,有一片玫瑰園單獨被米白色的木欄杆圍起,外面種著幾樹西府海棠。她沿著草坪中的鵝卵石小路走進去,伸手拉過一束開滿花的丁香枝椏,低頭嗅了嗅。
這時,她聽見身後響起沉穩而從容的腳步聲。
江綠汀回過頭,一個男人長身玉立站在海棠樹下,隔著高高低低的玫瑰看著她。
滿園奼紫嫣紅,好似都失了顏色,剎那失神之際,丁香枝椏從她手心裡彈回去,啪的一下,險些打住她的眼睛。
人生若只如初見,霍易霆的長相屬於讓人見上一面,便會記得一輩子的那種人。
江綠汀驚豔之餘,心裡恍然一動。
她忽然間想起來一個人。
兩年前,她從悟覺寺出來避雨時被棚子上掉下來的石板砸破了頭,昏倒在地。
甦醒後,她已經在醫院裡。
周師傅說是個穿黑衣的高個男人把她背下來的,沒有留下任何資訊就走了。
江綠汀一下就想到了悟覺寺裡的那個帶著墨鏡的黑衣男人,因為當時只有她和他在那個棚子裡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