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看著蘭素曦。
蘭素曦再次覺得頭痛欲裂,心口也疼得沒辦法呼吸。
原來,安遠一直都沒有消失,他甚至和所有的朋友都保持著正常的聯絡,只是獨獨遮蔽了她的電話。
原來,“幽”所有人都說安遠失去了聯絡,但其實,安遠只是沒有在她面前出現罷了。
安遠,你這麼做是為了任務,還是你仍在怨我、迴避我、不能原諒我?
為什麼今天,現在,嚴曉軍的一個電話,你就可以痛快地答應來接我?是你可憐我半死不活的樣子了?還是你終於想通了,要來和我結束了?
蘭素曦緊緊抓著床單,莫名的疼痛在全身流竄,她再度失去了自控能力。
“大夫!大夫!”林汐妍見情況不對,忙朝著門口大喊。
等大夫和護士跑進病房時,蘭素曦顫抖著抓住了大夫的衣袖說:“請給我打一針鎮定劑。”
五分鐘後,病房再度安靜下來,林汐妍被嚴曉軍叫走了,因為寶寶們餓了。蘭素曦已經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了半沉睡的狀態。緊繃的神經被藥物強制放鬆下來,蘭素曦整個身體都虛軟無力,甚至有騰雲駕霧的感覺。有暖流不斷從眼角滑到耳畔,甚至流進了耳道,但是,她已經完全控制不了。
現在,小曦心裡沒有什麼強烈的情緒,說不上難過,也談不上委屈,就只是控制不了淚珠不間斷地往出擠。像是冬天沒法控制的清鼻涕,又像是鼻子無緣無故流出的血水。眼淚越流,小曦的心裡反而越平靜。
找回了記憶,蘭素曦卻覺得,即使痛到徹骨,這樣的痛,也是她應償的。
她記得,就在婚禮那天晚上,她在手術結束後被送回病房。三四個小時以後,她甦醒了。肩上的傷口隱隱地疼,她獨自躺在病床上,看見窗外的光線一點點明亮了起來。
貓兒在她身邊陪護,貓兒以為她做了全麻,至少還要多睡幾個小時才會醒過來,索性就在陪護床上睡下了。
她望著視窗投射進來的光線,頭腦中回放著所有細節。突然,她就明白了自己到底犯了多嚴重的一個錯。
療養院空地上鯨鯊、於寧、老外,只有這三個敵人,即使他們帶了狙擊手,在“幽”的地盤上,在“幽”七魄全部指揮官的眼皮子底下,只要“幽”想救人,簡直是易如反掌。那麼多那麼牛的人,怎麼可能眼看著皇甫軒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怎麼可能束手無策到需要用其他人質去和皇甫軒對換?
顯然,這是耔陽有意要放他們生路。
而小曦被推入手術室前,隱約看到皇甫軒完好無損地守在她的急救床邊,那麼,皇甫軒之前的重傷,就一定只是一個迷惑敵人假象。因為重傷的皇甫軒行動不便,不適合繼續做人質。如果得不到小曦去兌換,那麼帶走小曦的丈夫安遠是鯨鯊他們更好的選擇。更何況,安遠的技術能力又是他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那麼,“幽”原本的計劃就應該是:那天晚上,小曦喝了安遠準備的加了藥的牛奶就會毫無知覺地一覺睡到天亮。安遠就會自願替換掉被抓的皇甫軒,被鯨鯊和於寧帶著逃亡。那個老外,或許就是海嘯派來的監視鯨鯊和於寧的人。而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應該只是“幽”配合鯨鯊,使鯨鯊重新獲得“海嘯”組織信任而演的一場戲。或許,那天的誘騙成功後,安遠他們可以直接拔掉鯨鯊的上線,甚至,“幽”能夠乾脆剿滅整個“海嘯”間諜組織。
然而,就在小曦倒掉牛奶在安遠面前假睡開始,計劃就已經在一步步走向失敗了。
想到這裡,小曦的自責已經無以復加。就好像一個極力幫助父母做事的孩子,卻在撿碗筷時卻不小心把整張桌子弄翻了,盤子、碗,都碎了。於是,孩子蹲在牆角,既恐懼,又自責。
蘭素曦,就因為你沒有完全信任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