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也就罷了,還要趕盡殺絕,這可是喪盡天良,禽獸不如,是要被雷劈的。
王承宗笑得很開心,他本以為要多費一番口舌,甚至威脅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事情順利得讓他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是百里家主的條件。”
他笑呵呵的把一張單子遞過去,上邊羅列的是百里氏商船載運的貨物清單與價錢,折現銀有十萬兩,雲氏得賠付三十萬兩銀子。
雲重陽看了一眼賠償的數目,心中不禁鬆了口氣,三十萬兩銀子,是有點狠了,不過想想也算合理,誰讓自已一時糊塗,當是花錢買教訓吧。
他卻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賠償,當事人百里氏根本不知情,全是衛大衙內和巫悠搗鼓出來的,如此勞師動眾的,好歹得收十萬兩的辛苦費吧?
談妥條件後,雲重陽半信半疑的離去,下到山下時,有人趕著一輛馬車過來,之後匆匆離去。
雲重陽掀開車簾一看,不禁鬆了一口氣,幾名被綁架的子弟都躺在車廂裡呼呼大睡,他們只是吸入了迷香暈眼而已,用涼水一潑便能醒來。
在雲重陽離去之後,禪房一側的木板被人移開,露出衛大衙內、巫悠等人,還有端坐椅子上,卻無法動彈,臉上表情極怪異的荊南知府周興民。
他是一覺醒來,竟發覺自已莫明奇妙的坐在這裡,全身麻木無法動彈,連嘴巴都張不了,身邊還有幾個莫明奇妙的人向他賠禮道歉,不過,王承宗和雲重陽所說的那些話,他一字不漏全聽得一清二楚。
略略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這夥人挺聰明的,竟然想出這麼一妙招幫百里氏解了滅門之災,不過,也太膽大包天了,竟膽敢綁架他這個知府大人,實在是罪惡滔天,按律當抄家滅族。
“周大人,草民此舉,實屬無奈,請大人見諒,為表示誠意,這一罈酒,還有這一副衛大家的真跡,當是對大人的賠償。”
巫悠翻動三寸不爛舌,搓著手笑眯眯道:“草民知道大人是位勤政愛民的好官,所以……”
周興民心中一動,眨著眼睛問道:“那酒是……”
“衙內酒。”巫悠笑著回答,同時添了添嘴唇,咕的嚥下一口口水,臉上一副饞樣。
“衙內酒?”
周興民的嘴巴張得老大,以為自已聽錯了,如今,天下士林,誰人不知嘉月衛大家的大名?由衛大家秘釀的衙內酒也是家喻戶曉,被譽為人間甘露,而且只內供,有價無市,千金也難求到一罈。
周興民吃力的嚥下一口口水,他也象衛大衙內的左軍師田策一樣,喜好杯中之物,為償盡人間甘露,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可惜,衙內酒只聞其名,而未償其味,讓他一直引以為憾,不曾想,幽靈的人竟然送他一罈衙內酒作為賠禮道歉之物。
“你說那個衙內真跡是……”
周興民嚥著口水,恨不得現在就開啟酒罈,美美的痛飲一番,不過,衛大家的真跡亦讓他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要知道,衛大家獨創的硬筆瘦體書已經風行大陸,達官顯貴,凡夫俗子,無不喜歡上了這種書體,據傳,衛大師的真跡,至今未見有流傳,同樣是萬金難求。
象周興民這種階層,若能得到衛大師的真跡,並不僅僅只是萬金價值這麼簡單,而是一種可以用來炫耀的榮耀與資本,意義深遠重大。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何陋之有?”
巫悠答非所問,搖頭晃腦的吟念,眼睛半閉,一副陶醉樣,說實話,衙內這首《陋室銘》,道出了文人潔身自好的風骨,他雖出身寒門,又淪落為盜賊,但骨子裡仍自認是文人,對這首室銘異常的鐘愛。
周興民是唐帝國名士,才華出眾,自然感覺得出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