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老人家就圓滿了,”兩個舉人兒子,回頭再一塊參加會試,雙雙金榜題名,只怕衛國公府的門楣都要被重新光亮了。
葉蘭亭知道他是個口無遮攔,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他搖著頭,正要開口說話,可是腦子裡卻是另外一個念頭轉過,兒子,不是女婿也是半子。
想到這裡,他復而低頭一笑,這個念頭倒是不錯。
沈如諳留著葉蘭亭在沈家住下了,葉蘭亭也沒客氣,只派人回去和堂叔說了一聲。左右他剛來京城,倒也不急著做別的。沈如諳第二天就帶著他和章漾他們見了面,都是差不多大的少年,倒也能玩到一塊去。
至於沈長樂這邊,只當沒看見沒聽見。轉眼間就到了臘月裡頭,女學的冬裝多了一件披風,統一地藍色,倒是有人愛美,在領子上裝了一層毛皮,雪白雪白地一圈圍在脖子上,瞧著就暖和極了。可是轉眼間,就被教儀發現了,訓斥了一頓,趕緊收了起來。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可是卻一直都沒下雪,每天清晨起身是最痛苦的時候。就是沈長樂這等自律極了的人,都需得丫鬟三請四喊地才能起床。
“姑娘再忍幾日吧,過些天就能放假了,”春柳瞧著她迷迷糊糊的模樣,也是心疼極了。
等她穿戴整齊了,拿上書袋就匆匆出門,不過還沒走出去,就被綠蕪追了上來,將一個三腳鎏金暖手爐塞到她手裡,說道:“姑娘還是把這個帶上,那裡頭冷,用著暖暖手。”
沈長樂本不想要的,不過一想到女學裡陰冷的屋子,還是又拿上了。春柳護著她上了馬車,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真是的,連個伺候的人都不許帶,實在是太幸苦了。”
這話春柳以前倒也抱怨過一句,只是入冬之後,抱怨地就更多了。畢竟冬天確實是冷地很,女學裡什麼都得自己動手。不過她前世的時候也不是沒受過這樣的苦,在平陽侯府的時候,一到了冬天,三房的炭火就不夠,銀霜碳只能留給三爺用,她領著丫鬟用著普通木炭,一說話就是一嘴的黑灰。
那段日子實在是太苦了,以至於沈長樂連回憶都不願。
這一世她走地兢兢業業,不願行差踏錯一步,就是因為不想再經歷上一世的苦痛了。人總是這樣的,能舒服活著,誰又願意痛苦地死去呢。
等到了女學裡,照例上課,天氣雖然冷,可眾人都是自小就受禮儀規矩薰陶的大家閨秀,就是再冷,都沒人會做出搓手這等粗魯的動作。
不過到了中午的時候,天空一下就暗沉了下來,瞧著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樣。她和葉菱用過午膳,準備從迴廊走回她們休息的地方,誰知走了沒幾步,便感覺有東西刮在臉上,冰涼涼地,待她伸出手,過了會,就見一片雪花悠悠地從天際飄落,緩緩地落在她的指尖,最後融化成一滴水珠。
“下雪了,”旁邊的葉菱歡喜地說道。
初雪很快降臨,等她們下雪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白茫茫地一片,雪花漫天飛舞,落在房頂上,落在屋簷下,落在石板磚上。小姑娘們一出來,各個都歡喜異常。
等回去的時候,馬車行駛地都極慢,車轅壓在積雪上,咯吱咯吱地響聲,聽地她心裡都癢癢的。她一個人依靠在車壁上,自從韓姨娘被關起來之後,沈蘭和她兩人就分了馬車。
結果她剛閉著眼睛養神,腦袋就狠狠地撞到了後面,疼地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可就是這樣,她突然感覺到馬車變得極其不穩,左右搖晃地厲害,還沒等她緩過神,砰地一聲,她就感覺馬車往右邊歪了過去,她拼命地抓住左邊車窗的欄杆,可就是這樣,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她整個人往右邊撞了過去。
疼,鑽心徹骨地疼。
她最後還是沒抓住,整個人都摔了過去,此時她躺在車壁上,聞到一股子腥甜,就在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