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伸手颳了下沈長樂小鼻尖,柔聲說道:“姨母可是記著呢,待會讓人送給你。這是姨母給你的好東西,可不能讓旁人瞧了去。”
她這一句惹得屋子裡頭又是笑個不停,還是紀啟殊忍不住說道:“娘你放心吧,既是你為表妹準備的,就算我們瞧見了,也用不上啊。”
“反正啊,就是不讓你們看,”章茹撫了撫額間的鬢角,歡快地說道。
沈長樂一向喜歡她的姨母,因為她明快如火焰一般,和她待在一塊,便是自己也有一種被融化的感覺。
又說了好一會的話,前頭的侯爺便派人過來去,今個晚膳安排在何處。如今府裡已是徐氏當家,所以她趕緊說了一遍,晚膳是安排在花園的花廳裡面,就在臨近湖邊的那一座小樓裡面。
既然是侯爺派人來問了,老太太便說道:“咱們也過去吧,免得你們外祖等得久了。”
等到了地方,沈長樂這才發現,花園裡面居然燈火通明的,滿院子的火樹銀花,不知有多好看。她們一路走過,就看見宮燈掛在樹杈上,而石板路兩邊的燈亭都被點亮,就算沈長樂不認識去花廳的路,只怕也找得到了。
因為此時園子裡頭最亮堂的,就是那一座飛簷小樓了。
等他們到了裡面,就瞧見花廳裡面擺了兩張桌子。此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冷盤,牆角擺著一家紫檀木琉璃屏風。此時屋子裡四面都開啟了窗子,因為臨湖,所以微風一吹,還能聞到空氣之中微微的鹹味。
黃梨木圓桌周圍早已經擺好了高背椅子,徐氏扶著老太太坐在了上首,而章茹則是拉著沈長樂,老太太的右邊落座。幾個表哥也乖巧地在兩邊坐下,章潯和章漾坐在舅母的身邊,而紀啟俊和紀啟殊則是沿著沈長樂旁邊坐下了。
徐氏又將丫鬟叫了過來,輕聲問了幾句,這才點頭。
等了一會,就從窗子裡看著外面宮燈閃爍,前頭是四個提著宮燈的小廝,濟寧侯領著兒子和兩個女婿過來了。他們一進門,連老太太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此時沈長樂再看到外祖時,還是忍不住驚詫了。雖然她知道外祖樣貌英俊,只是她沒想到,在此時他竟是這般年輕。
濟寧侯章世銘領著後面的兒子和女婿進來,方一進門,掃了一圈,就將視線定格在桌子上唯一的小女孩身上。都說女兒肖父,可是沈長樂卻和母親長得極相似,也就那一雙眼睛像足了沈令承罷了。
待他走了進來,走到桌子前,嚴肅的臉龐閃過一絲柔和,“這就是長樂吧。”
“外孫女給外祖請安,給舅父請安,給姨父請安,給爹爹請安,”沈長樂站了出來,一個氣地給大家都請了一遍安。
章世銘點頭,還是像他的小女兒啊。就連他這會都不由有些傷懷,都說白髮人送黑髮人是最讓人傷心的,他們做父母的,眼睜睜地送走孩子,這心中的痛楚,是別人不能體會的。
“既是來了,就在外祖家裡安心住下,”章世銘淡淡地說了一句。
沈長樂心中噓了一口氣,若是外祖也像外祖母那般眼淚汪汪,她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呢。好在外祖父果然像前世的那般,當真是嚴肅認真啊。
只不過她可不會外祖的表面騙了,別看他老人家冷冰冰的,可是要論疼她,只怕他比爹爹還沒原則。
此時沈長樂想了一圈,還是忍不住嘆息,上一世她怎麼就把自己窩囊成那樣了。都說喪家之女不可娶,她初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只是冷笑。可如今想想,她雖表面驕傲,可內心卻還是忍不住地自卑。
在看見沈錦衝著林氏撒嬌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地自憐自愛。在外面交際的時候,她便忍不住多想,以至於最後竟是連個手帕交都沒有。
所以今世,無論如何,她都不要再重複前一世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