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端著一個木盆,盆裡不知道放了什麼,正一個人站在路邊,聽見腳步聲,肖樂轉過身來,見到是她,露出一抹笑,「黃嬸啊,怎麼滿臉喜色?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了?」
「喜事兒?」
黃老孃怕老的,難道還怕小的嗎?
「你們家一個都沒出事,哪裡來的喜事!」
肖樂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接著端著木盆緩緩走到黃老孃面前,那張白皙俊俏的臉,沒有平日半分溫柔與純真,那雙眼睛讓黃老孃覺得自己已經是死物。
「我不喜歡聽這種話,黃嬸下次可別再說了,否則,」肖樂看向黃老孃的右手,「我要是把小寶的右手給毀了,他還能參加科考嗎?」
他是認真的。
黃老孃渾身僵硬,半句話都不敢說。
一直到肖樂的視線從她右手上離開後,黃老孃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這老貨嘴賤!你別跟我計較,都是我嘴賤,我嘴賤!我以後再也不來了,再也不來了,你放過小寶,放過小寶……」
肖樂勾起唇,抱著木盆從她身旁經過,來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樹下,手裡同樣拿著一個木盆的李清禾身旁。
「清禾師兄,可以回去了嗎?」
李清禾掃了一眼臉色發白,裙子都濕了卻拼命往前跑的黃老孃,聞言垂頭笑道,「可以了。」
誰也沒提起黃老孃。
黃老孃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遇見了多少人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等她在一棵樹下停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狼狽。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她捂住臉在那崩潰地大哭,若不是衣裙上的痕跡,她絕對會以為剛才那是一場夢。
肖三郎是多麼沒用的東西,怎麼會露出那麼可怕的神情?
可事實就是,肖三郎比閻王還讓人害怕。
再也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可老五跑了,銀子也用了一些,得補上去,把彩禮銀還回去,還是兒子靠得住一些,女兒養大了有什麼用,還不是說跑就跑?
打起精神的黃老孃死皮賴臉跑到黃三娘夫家,打破打滾「借」到了那筆銀子後,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家中。
黃老孃的事兒過後,黃四娘子沉默了許多,整日埋頭幹活兒,話也不多,肖樂給她帶糖葫蘆回來也沒多少笑顏。
於是這天,肖樂和李清禾沒有早早就去睡,而是一直等到肖大哥回來。
「怎麼沒人告訴我?」
肖大哥這才得知這幾天自家娘子的異常。
「這不是告訴你了嗎?」肖樂疑惑道,「之前我們想著她可能需要自己多想想,就沒過多地去打攪,但今天我發現她在哭,娘去勸了也沒勸好,所以我便想著等你回來,好好勸勸她。」
「我知道了,」肖大哥伸大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站在一旁的李清禾掃了一眼他的手,「早點回房歇息。」
等肖大哥回房後,李清禾的手放在肖樂頭上,「回房吧。」
肖樂的眼睛望上瞧,卻怎麼也瞧不見自己的頭髮,「清禾師兄,你欺負我。」
「我何時欺負你了?」
李清禾揚眉。
「你仗著自己比我高,所以把我當成柺杖。」
肖樂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手道。
下一瞬,肖樂便感覺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又輕輕地揉了他幾把,帶著幾分酥癢。
「胡說些什麼,走,回房了。」
手揉過後,便放下了,接著不經意間牽住肖樂的手腕,將人拉進了房間。
二人躺下後,肖樂打了個哈欠,頭自然地靠著李清禾的肩膀。
李清禾只要稍微一偏頭,他的長髮就能與肖樂的長髮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