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很早。”
“有多早?”
“在夷山山谷時我就知道。”
永夜結巴起來:“上回……在山谷之中……”
“你不願意讓我知道,我何必強人所難?若要等你忍住了不用輕功,深一腳淺一腳走出山谷,我寧肯當抱了頭豬!何況你比豬還輕一些!”風揚兮戲謔地說道,當時她怕他現,不敢露半點兒功夫,他並不想說破。
永夜馬上閉了嘴。
馬蹄聲,每一步都敲擊在兩人心上。誰也不肯再說話,似在想著各自的心事,又似不捨打破這種和諧寧靜。
別苑大門已在眼前,風揚兮猛然一勒馬,馬長嘶一聲停住。“去吧。”
永夜一躍下馬,頭也不回地往裡走。
風揚兮忍不住又叫住她,輕聲說:“我在的,一直在你身邊。”他拉轉馬頭,拍馬而去。
永夜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泛起漣漪。她定了定神,慢慢走向別苑,叩響了大門。
門開,平叔站在門裡,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詫。
“少爺我回來了。”永夜沒有易容,藍色的布袍,從容優雅的神情,像雨後青竹挺拔秀麗。
平叔皺了皺眉,見她沒有易容,氣定神閒地睥睨著他。他欠了欠身,低聲道:“公子這些天去哪兒了?小的很擔心公子。”
“被你打了一掌養傷去了。平叔以後輕著點兒,在下身子骨弱,受不住。”永夜面不改色地走進去,隨口吩咐道,“晚飯豐盛點兒,順便看看大公子有空沒,在下想與大公子交流一番作畫的心得。”
“是。”平叔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臉上神情卻依然恭順,像足了一個平凡忠厚的老管家。
掌燈時分,安伯平如約而至,看到永夜的容貌吃了一驚。
“大公子請坐。今晚有烤乳豬、烤全羊、兩隻滷鴨子、燉乳鴿……”
安伯平迅鎮定下來,爽朗笑道:“李公子原來愛吃肉。”
“大公子不覺得我吃得有點兒多?”
“就算想吃落日湖裡的金龍魚,我也會馬上吩咐人去捕撈。”
永夜“哦”了聲,端起酒杯又放下。見安伯平毫不遲疑端起杯子就喝,永夜眼中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緩緩說道:“酒中有毒,大公子不知?”
安伯平手一抖,默然放下,面對佳餚沒了胃口。
“我沒有易容,大公子並不吃驚,想必早知我是誰。我離開多日不請自回,大公子也不吃驚,是算準了我要回來。可是大公子明知酒中有毒卻想和在下同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安家三公子
………【384。】………
安伯平失神地望著她,緩緩離座,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一個富可敵國的大家族當家人,半個月前可以用月魄和薔薇威脅她就範的志得意滿的人居然就這樣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永夜差點兒跳了起來。她剋制著自己坐著沒動,嘲諷地看著安伯平。事情的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以為就算她回來,安伯平還是同樣可以用月魄和薔薇來要挾她。
“公主!請你放過安家。”安伯平如是說。
永夜向左右看了看。奇怪地問道:“哪有公主?”
安伯平的臉上哭似的難看,臉色雪白如紙,雙目中浮起一線紅絲。從他記事起,他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他可以跪皇帝跪祖宗,唯獨從沒有向一個女人下過跪,包括他的母親。他是安家長子,從小錦衣玉食長大,氣勢不輸王侯。他七歲時一手打得算盤比為安家工作了二十年的總管還要漂亮,在他手中,安家每年掙的銀子可以用船來裝。
什麼東西是銀子買不到的?安伯平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就算他花光安家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