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驚訝地摟抱我,她的手永遠溫暖細緻,她的懷抱是那麼安寧和諧,她的身上有淡淡花香,而身後大廳的燈火輝煌只襯出她周身如沐光環的飄逸。
“念念,你又去花園了。媽不是跟你說過,只有護士陪著你時,你才能過去?”她擔心摸上我額頭,揣測我臉上的蒼白是否是因為病症加劇的緣故。
這時,我能從媽媽側身的一邊,望過去了。
……必定是他了。
第一眼,就開始明白翠姨的鋌而走險,原是為了這樣的男人,十五歲的青澀年紀裡,對男女情愛,我懂的不多,但可以去猜。
一種冷酷的魔力,比黑道人的狂囂猛烈,從一個眼神,從一個微微地笑就能領略,慢慢慢慢得迫使人停止著注目,把頭低下來,除了父親,我還沒見過別人有這等的威力,十五的年紀,再模糊不清,也記得那是一張過目不忘的男性面容。
每次見雷煌,都奇怪他怎麼就能憑一記眼神就能震懾住眾人,猶如蛇對青蛙的關注?他當初,最震住我的無疑就這眼神,我當即無比清楚他這種人不會放過傷害他的任何人,如果有人有這能力做到,也定會被他折磨得求死都無門,這傷害,肯定也包括了告密。
他望我一眼,狀似無意,黑暗的人種,都需要隨時擔心是否死亡的氣息已經就掩藏在身邊,我慶幸,他看過來的眼神裡,不意味著發現…我撤離現場時,無意弄斷了一根小樹枝的聲響。
父親足夠堅強,足夠殘忍,足夠無情,但父親有媽媽,有翠姨,有我,還有萃。父親就是我們的依靠了,沒有人能奪去他的命,我也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我安全躲在母親的庇護下,成長帶來的煩惱都消失不見,我在他眼睛接觸到我前,已完成了我的觀察,他無法注意到還是隻小雛鳥的我。
父親,不會為了女人,防礙家族的聲望與地位,在這秘密的世界裡,男人有著自行判定貞潔和忠誠的方法,而我,根本不能想象我的小妹妹沒有了母親,那將是怎樣的傷心了。
“念念……”媽媽喚我,“你父親要介紹幾位世伯給你認識,你過去吧。”
“他總擔心我還來不及認識所有人,就小命嗚呼。”我答她,很疲倦。
母親認真看我,她對待周遭變故的方式一貫是雲淡風清,十多年來,我們家族的旺盛離不開她的公正與嚴明,但她幾乎從沒用過嚴肅的面孔對待我,我在她心中,一直是長不大的孩子,玩心太重,什麼都還不懂,這次她卻說:“他在用他的方法為你好,他已經盡力了。”
母親的聲音,隱痛,形於外,有感激的成分。我不懂,她為何需要感激?我是父親的惟一兒子,他一向疼愛我,感激,不該是母親對待父親。
“夫人,老爺請大少爺過去。”戴總管垂手立一邊。
母親閉了下眼,我知道,再睜開時,她一定又成為仁慈和善的主母了。她果然避開我的探究,牽起我的手,望輝煌的中心走去。
7
我站在父親身邊,有禮,得體。
而父親,照例開始他的喜愛溢於言表。“這是我的兒子”等等,他甚至不用再繼續,太多的誇獎與聽說也已從長輩們的口中傳出。父親說好的,又有幾人敢說不好?父親說要除掉的,多少人搶著為他去殺。
真相,往往伴著血淋淋,比我玩的什麼小遊戲來得驚心動魄太多。
父親突然招呼起一個人,聲音裡的熱情和喜悅,我很少聽到。
“念念,來見過雷煌,凌眾總裁。”
凌眾?!連凌眾這樣的響亮名頭都會跟我們扯上關係,天下還有什麼稀奇?黑白之間,本無定律。越是赫赫有名,資產雄厚,就越是和我們牽牽蔓蔓,扯皮斷筋。
打了個照面。
他對我一笑,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