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思路很清晰,道:“臣假設過兩種情況,內侍受命去前殿通知安國公,結果還沒進殿就被幕後人攔住下了命令,此時幕後人將毒給了他,若他去通知安國公,再領著安國公回後殿,他的時間就不夠他將有毒的玉環混入包袱中,所以他直接到乾元殿埋伏等待;第二種則是他接到任務後,毒卻不在與他接頭的人身上,需要他自己去另一個地方拿,這時候就更耽誤時間,這也可以解釋他為何將埋伏地點定在乾元殿,乾元殿再過一道宮門就是坤寧宮了。
“若是第一種,毒多半是當晚從宮門流入,守門的護衛在臣詢問後不會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守門的侍衛眼睛都毒得很,誰的身上佩戴了什麼飾品就算不能記全,也能記個七七八八,而且這樣的劇毒帶入宮中不可能一點行跡不露,可這毒若一直在宮中”
刑部尚書的話沒說完,齊修遠卻明白了。
他對皇宮管理甚嚴,李菁華對後宮的管理同樣嚴密,整個皇宮只有三個主子,伺候的人也少,每天進宮的人就這麼多,想要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將毒遞到後宮太困難,可這毒要是從前朝藏到現在就要容易得多。
前朝後宮早生亂象,想要傳遞東西要容易得多。
但他能推理出這些可能,卻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沒有證據,甚至連懷疑物件都沒有,怎麼破案
刑部尚書考慮了各方勢力和人都不覺得有誰非需要在這時候置大皇子於死地。
如果對方針對的是皇帝,那還有的懷疑,畢竟皇帝死了就要換一個,大皇子還小,一切皆有可能,殺死大皇子,皇帝還年輕,以後可以有很多皇子,除非對方的目標就是後宮。
但皇上現在的後宮就皇后一人,就算是要為以後奪位做準備也太早了,對方都還沒把人送進宮,能不能生出皇子,長不長大都是問題,怎麼可能現在動手鏟除大皇子
所以刑部尚書覺得多半是皇上得罪了什麼人,而刑部尚書不可能問皇帝,“您得罪了什麼人,想想會是誰想要置您和您家人於死地”
齊修遠能當上皇帝,得罪的人必定不在少數,可誰會想要置一個皇帝及其家屬於死地或是說,誰有那個膽量和本事去實施
說真的,在歷代開國皇帝中,齊修遠得罪的人算少的了,跟隨他的功臣在開朝後一個不落的活下來了,以皇帝現在表現出來的行事和心胸看,以後飛鳥盡,走狗烹的可能性也很小。
而前朝留下來的官吏,除了特別貪的貪官和殘暴的奸吏,也都活了下來,以張誠為例,他曾是秦相的一把扶持起來的官員,卻也沒有被清算,無非就是他雖貪汙,卻還有限度,連張誠都活了下來並能繼續在朝為官,可見皇帝的仁慈。
而一向被他討厭的世家,皇上也多是勘定他們的田地和查勘他們隱戶的情況,沒有誰因此而丟命,這和前朝世宗皇帝位削弱世家直接派兵圈禁世家不同,刑部尚書敢說,世家雖然同樣討厭甚至是恨當今皇帝,但比起前朝世宗皇帝來,這種恨要輕得多。
他不認為世家會因此而想要殺大皇子。
世家傳承百年千年,他們行事更陰險,但也更溫和,不會如此粗暴的置人於死地。
所以問題回到原點,到底是誰要殺大皇子目的是什麼
沒有懷疑物件,刑部尚書根本就查不下去。
齊修遠看了榮軒一眼,只能揮手讓刑部尚書退下,讓他在暗中查這件事,無論何時,只要有進展就要告訴他。
齊修遠看著刑部尚書的背影消失,問道:“瑾瑜,你怎麼看”
“除非刑部尚書說謊,不然沒有比他更好的調查人選了。”榮軒道:“我們在京城的根基太淺,而刑部尚書在景炎十一年就在刑部任職,沒有誰比他更瞭解京城和皇宮的勢力了。”
齊修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