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架起一個接觸到樹枝的梯子後,小石頭終於膽戰心驚的順著梯子出溜了下來。下來後,你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嚴厲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個清癯的老者站在他的跟前,一身長衫乾淨,鬍鬚灰白,揹著雙手注視著他,還沒等他道謝便開口責問:“你是誰家孩子,為什麼爬這麼高?宗族書塾重點,為什麼大聲喧譁!?”。
“對不起,我到樹上去摘個毽子,並非有意搗亂。”小石頭只好訥訥的解釋道,心想怪不得那幫小丫頭寧肯大老遠跑回家去拿什麼竹竿也不肯繞進院子尋人幫忙。
“一個小小子卻去玩踢毽子,羞也不羞!”這時老者身後一個戲謔的聲音接過話來,引院中一片男孩子的鬨堂大笑。
“我不是玩踢毽子,我只是幫你”小石頭急忙的分辯著,抬眼卻看到那個說話的人從老者背後走出來,一下子怔住了。
那個圓臉的孩子也是一怔,抬手指著小石頭,兩個人同時驚訝的大喊:“原來是你!?”
“嗯,鄭經,你們認識?”老者轉頭問道。
“我才不認識這種窮小子呢。只是今天就是他在城裡攔著我們的路不讓走,這才回來晚了。”那個叫鄭經的孩子一轉身卻告起狀來。
“胡說,剛才不是已經都招認你們是偷偷跑出去看社戲才回來晚了嗎?鄭雨農都已經認錯了,你以為逃的掉嗎?若是還敢再別亂攀賴別人,今天的處罰就翻一倍。”老者卻是冷冷一笑,似是對這個叫鄭經的孩子一貫行經極是清楚似的。
“那他在宗祠書堂窗外大聲喧譁,影響大家讀書,也是該罰!”鄭經依然辯道,一幅不讓小石頭吃點虧絕不罷休的樣子。
小石頭知道他是在報復剛才在路上的事情,心道這孩子真是睚疵必報,又哪裡“正經”過了?但自己的確是在人家讀書的地方大聲喧譁,也有些理虧,本擬再進一步認個錯。可又一想這個老人如此嚴歷,如果自己認錯還指不定要受什麼處罰呢,再說鄭小六兩口子還有宋大柱一會兒還等自己回去吃飯呢。
只好一咬牙,再進前一步躬身又道了個謙,“不知道這裡是這麼莊重的地方,並不是有意吵鬧喧譁的,還請老伯見諒則個!”說罷轉身就想跑走。卻不想那個叫鄭經的像猴子一樣精,早已經先一步堵住門口,笑道:“想跑?門兒都沒有。書堂就是個安靜的所在,容不得一點吵雜,現在我們都讀不進去書了,你說怎麼辦吧?”
小石頭一想這人還真是難纏,不禁暗暗有些後悔街上和他衝撞的事了。但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冷笑一聲:“容不得一點吵雜?那你進廟當和尚讀經好了,還讀什麼書啊?”說罷衝老者再次問道:“老伯,我聽人說真正的讀書人,應該關心萬物、兼濟天下。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要是連窗外一點嘈雜都經受不住,又怎麼讀得進書、讀得懂書?不知對不?”
聽得此言,老者驚異的看著小石頭,沉吟了一下,並不答話,而是輕輕的開始重複小石頭剛才的兩句話:“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有理,有理,孩子,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幾句話?”
“這是顧憲成主持東林書院時寫的對聯。”小石頭現編人名已經來不及,只好實話回覆。
“顧憲成?何許人也?東林書院又在何方?能寫出如此對聯的人,當非等閒胸懷,其主持下的書院必也應該名噪一時,因何我從未聽說過?”老者一時更加驚懼。
你聽說過就怪了,這人還有這書院還有三四百年才出現呢,小石頭心裡暗道。
這時耳邊又傳來一陣嘈雜,只見鄭小六夫婦、宋大柱和杏兒一直出現在門口,明白是杏兒回家報的信。
鄭小六快步上前,一揖到地,“十八叔有禮了,您老最近身體可好?”
老者倒也認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