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人的事兒,可她卻一來就說那人已臭!
他終於狠狠的睞她一眼,怒道,“走開!”
蘇流水笑著揚聲道,“小二!幫我置辦一輛馬車,兩副上好的棺木,再買些冰塊跟薰香過來!”
小二應了聲,這才捏著鼻子走近蘇流水。取了金錠子遠遠的走了。
他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哼道,“你置辦這些東西做什麼?”
蘇流水笑道,“自然是給您母親用的!人死入棺,如今天氣已經回暖。你就這麼揹著她,她自然就容易發臭。若以冰塊冷鎮,可保持她遺容不改。再加上一些薰香,便也就不會讓聞見的人走避不及了。”
他冷笑,“誰要你多事!”
蘇流水托腮一笑,“君子有仗義疏財之義。你這般過來,也是為著他們能有好的安身之所。再說蕭大俠對流水幾次出手相助,流水自是要湧泉相報。”
他這才抬眸,眸中隱著冰月寒霜。“你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別人嫌我娘臭。你難道沒有?沒有你需要戴著這面紗麼?”
蘇流水以面紗示人,已是成了一種習慣。哪兒想過竟會讓他覺著她嫌棄他臭!
她輕輕一嘆,這才伸手將那面紗摘了。露出左邊的紅色醜痕來。“我戴面紗為的是遮醜!可蕭大俠若是執意這般揹著您的母親,流水覺著應該戴面紗的人是你!”
他的面上染了一絲輕笑,許久,他才嘲弄的道,“他們竟就為了你這麼個女子爭來奪去!倒也真是有趣!我竟還以為你有天仙之貌!真是天大的笑話!”
蘇流水見他這般,倒也不惱,便只笑道,“世間皮相不過匆匆,流水如今縱是有天仙之貌,幾十年後也不過是具骷髏而已!美與醜,真的那麼重要麼?”
他眸中現著絲驚愕。顯是未曾想過她竟會這麼不在意自個兒的容貌有損。許久,他竟冷笑道,“世間人若不在意皮相,那倒卻是甚好!那麼,那事兒便也不會發生了罷!”
蘇流水淡淡一笑,道,“流水不知道蕭大俠曾經發生過何事,不過流水卻知道。不論如何,人還是要活下去。不論怎樣,該做的事兒,還是得去做!何妨放過自己,也放過旁人呢?”
最後兩句,竟讓他身子狠狠一怔。眸中的冰雪開始融化,可他的面色卻依舊烏黑。“不會的!旁人的罪可以得到救贖。可我卻絕對不行!”
蘇流水拍案而起。冷道,“怎麼不會!我與你打個賭。我若贏了,你便好好的,乾乾淨淨的活出個人樣來!”
他挑眉毛,咳嗽了聲道,“我若輸了呢?”
蘇流水冷哼,“還有比你現在更壞的嗎?”
他一怔,又開始咳嗽起來。此時,店小二進來對蘇流水笑道,“小姐,棺材馬車已經預備下了。”
蘇流水道了聲謝,對他笑道,“不管如今是輸是贏,先把人放入棺材再說!”
那人想了下,倒也不加反駁。他與那人一道走出門外,卻見一輛新置的馬車上頭並排放著兩副上好的棺木。他對蘇流水道了聲謝,這才將人解下,放入其中一副棺材裡。
小二將薰香點燃,將那屍體燻了好一會子,等覺著那屍體再不那麼臭了,才將成桶的碎冰往棺材裡頭倒下。
那碎冰晶瑩剔透,上頭猶有薄霧。直至將那老婦的周圍都填滿了碎冰,蘇流水才令他們封棺。
他哪裡見過這般碎冰冰屍的!眼見著母親躺在碎冰中間,眼睛一紅,眼淚就落了下來。蘇流水道,“回頭再去扯些上好的布料來,做件兒壽衣,讓老太太好好上路。”
他見她竟如此周道,感激道,“多謝這位夫人!您的大恩,蕭庭定會湧泉相報!”他說罷,便要與蘇流水告別。
此時龍鎖骨與孤城吃罷早飯正回來,見著他這般模樣,心裡已經猜著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