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森森!
“怕死就能不死?”蘇流水攝魄一笑,周身寒意散發。
“怕死,你就不會尋死!”他自行找到答案,心下的更是惱了幾分!
溫行雲看了蘇流水一眼,後者眸中無塵無垢,鎮定如常,他咬牙切齒。“本太子若是保你不死,你可會改變心意?”
蘇流水一時之間未及細想他說的心意為何,她一字一頓的回答,“能改的是命運,不是心意。”最壞不過一門俱滅,她再回到蛇蠍城。
溫行雲皮笑肉不笑道,“妄自揣測聖意,欺君死罪。”
“揣測聖意方能趨吉避凶。被殺死的都是蠢人!”蘇流水冷冷一哼。
“這些話,也是蘇善水教你的?”
蘇流水情知瞞不住他,“善水冰雪聰明,又豈是我這蠢人可比。我,不過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已!”
“大膽!你竟指本太子與你一般,是個蠢人?”與她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人,正是他!
“太子英明決斷,青陽童叟皆知。又怎會與流水口舌之爭?”蘇流水水眸一掃,意有所指。“今兒個硬闖流水訂下的包間,定必是流水犯了滔天大罪!”
一番話,明著褒,暗著貶。把溫行雲往死裡擠兌。
溫行雲面冷如冰,心寒如水。“戲弄王爺,你當我青陽皇族如此善良可欺?”
“流水對王爺之心,日月可表。又怎會戲弄他?”蘇流水恍然大悟。原來這包間隔音奇差,她道此事做得隱秘,卻不曾料想,隔牆竟然有耳!
“聽你唱戲的,隔壁尚有三人。是不是捉弄,回去問二哥便知。”溫行雲環胸,頭一回露出真心實意的笑。人證俱在,想抵賴也不成!
“蘇家已到絕境,蘇流水也已毀容。太子是要救蘇家,還是落井下石,只在太子一念之間。”眼前的男子約莫二十三四,邪氣迫人,眉目清明。
“幾十萬人的生死,在我看來不過區區螻蟻。”他見她似是服軟,眸中邪佞怒氣稍緩。
“可這幾十萬人,以後卻會對太子殿下忠心不二!活著的人,總是比死去的有用得多!”她見勢投誠。
“蘇隱龍食古不化,從來不會與皇子拉黨結派。本太子縱是救下他們,這個情,他們也未必會領。”他說罷,靠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紅衣雪膚,頰邊落下幾縷捲曲墨髮,一派閒適安然。
蘇流水腦子裡頭只浮現四個字:妖孽禍國。
男子生得這般惑人邪氣的容貌,該遭天遣!
“他們不領,流水領下就是。日後若有機會,流水自當還了太子這個人情!”
“幾十萬人性命換取一個人情,你倒是會做生意!”他冷笑。
“太子殿下剛剛也說了,幾十萬人的生死,在您看來不過區區螻蟻。既是螻蟻,自是不值一錢。”蘇流水低眉順目,嘴裡卻是不依不饒。
“既是不值一錢,那更沒了相救的價值。”他倒也不生氣,只懶懶的開口。卻讓蘇流水心下大震。
“蘇家在朝中勢力不小,蘇家更是掌握了天下大半兵權。皇帝怎能這般誅殺功臣?”蘇流水見他油鹽不進,心下發急。
蘇家此時地位丕變,她自是不敢奢望此人能出手相助,可若他真有心阻止,那她連見皇上最後的機會也會被扼殺!
“功高震主,勢大滔天。該殺。”他拿了個杯子,為自己篩了杯茶,慢慢的喝著。
“父親年輕時便為皇帝打江山,一心只忠於皇帝一人。”蘇流水又道。
“別人個個巴結皇子,結黨營私,他不知變通,該殺。”溫行雲那若清風的眉峰一挑。
“若無此次變故,他本該是清零王爺的岳父!”蘇流水心下微惱,卻依然冷哼道。
“自作聰明,錯猜聖意,還是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