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命人找了一匹絲綢,仔細將驚鴻劍裹好,再帶上那粒解毒藥丸,匆匆去了雲臺宮。
彼時楚璃正在用晚膳,微濃便沒讓宮人通傳,在外頭等了片刻。待到楚璃從膳廳裡出來,她才將他攔下:“殿下,青城特意前來負荊請罪。”
楚璃目光清淡地落在她面上,而後看了一眼她懷中的東西,才含笑問道:“公主來雲臺宮,怎麼沒差人說一聲?”
話雖如此,可他那表情分明是早就預料到的,對於她的前來,他並無絲毫意外之色。
微濃看了看身後的初一,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宮婢太監,欲言又止地問:“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楚璃仍舊淺笑,沉靜頷首:“夜遊御花園,不知公主可有興致?”
夜遊御花園?微濃覺得更加摸不透楚璃的心思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來找他負荊請罪的,不去書房不去偏殿,去什麼御花園啊?
可她的確是有些憷他,尤其她做錯了事,心虛得很,於是便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楚璃又看了一眼她懷中之物,不緊不慢地命道:“霽月,將公主送的禮物放入書房。”
“是。”霽月對微濃嫣然一笑,接過她懷中那柄用絲綢裹著的驚鴻劍,款款告退。
微濃便與楚璃一併往御花園走去,前頭一名太監提燈,後頭遠遠跟著一眾宮人,兩人信步而行,她不知楚璃作何感想,總之她自己是又拘束又忐忑。
十月底的夜風帶著絲絲涼意,卻不覺得寒冷,空氣中夾雜著不知名的花香,卻都抵不過身旁這人淺淡的桂香。夜色斑駁,月影繚繞,在宮道上投射出他們的影子,若即、若離。
微濃有些緊張,悄悄瞥了楚璃一眼,又一眼。玉冠烏髮,白衣颯颯,他清俊出塵的面容之上淺笑流動,卻令人難以捉摸心中的真實想法。
微濃咬了咬牙,決定直接開口請罪,可還是被楚璃先一步起了話題:“公主的臂傷如何了?”
“不礙事了。”微濃下意識地撫上左臂,回道:“您贈的秘藥真是奇效。”
“這藥主生肌、祛疤,用一段時間藥效更好。”楚璃淡淡說道,側首看她:“以後千萬小心,不要再被瓷片劃到了。”
微濃點了點頭。她這臂傷的由來,對外都說是不慎跌跤帶摔了茶盞,左臂磕在了碎瓷片上……這理由自然騙不過楚璃,故而她覺得,他是話中有話,似在提醒她什麼。
“以後不會再大意了,這樣的教訓,吃一次就夠了。”她低聲回道。
楚璃輕“嗯”一聲,仍舊淺笑:“其實公主做得很好,很有膽色。若是往後再遇上這種事,我希望公主還能如此鎮定處之,凡事以安危為上。至於其它的,都不重要。”
聽聞此言,微濃腳步一頓,鼻尖驀地酸澀起來。在異國他鄉聽到這句話,尤其是出自這個僅有三面之緣的未婚夫口中,對方還是一國太子,這種種都令她感到一股暖意。
微濃略略垂下頭:“幸而沒讓您有所損失……青城也不敢居功,東西是他自己留下的,說是此行足矣。”
“那也是公主分寸得當,才令他知難而退。”楚璃笑言。
“不不不,”微濃豈敢受下這誇獎,“明明是殿下您算無遺策。”
“哦?我有做什麼嗎?”楚璃腳步不停,笑意更深。只那一個雙手揹負的挺拔身姿,卻像是攬盡了萬丈紅塵裡的所有風華,飄渺絕塵。他的笑意寧謐而溫潤,似能安撫人心;他的眸光淺淨而透澈,似能洞穿一切!
她像是受到了他目光的鼓舞,終於將那點殘留的擔憂說出了口:“殿下,您能讓御醫看看這藥嗎?”她說著已從袖中取出一方絲絹錦帕,將包裹著的藥丸遞了給他。
楚璃在月色下認真端詳須臾,又置於鼻間聞了聞,蹙眉問道:“這